昏暗中江柔眨了眨眼,想到今夜发生的那些事,眼泪瞬间潸然而下,身子再次惊惧着颤抖起来。
苏燕感觉到她醒了,转过身来双手拽着她的肩膀,将她拽了起来,急慌问道:“今夜到底怎么回事?那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从头到尾的你跟我说清楚!”
“我……”江柔泪眼模糊,眼泪在沾满烟灰的脸上留下一条清晰的痕迹,她哭着摇头:“我不知道……我一睁眼,屋子里就都是火了,我想救刘奶奶可是……水缸裂了,没水……我就开始喊……”
“水缸好好的怎么会裂开?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弄坏了水缸!”苏燕压低了声音质问,急得直冒火,她不过是想赚刘家几个铜板而已,没想到竟遇上这种事,若是刘奎回来得知自己的娘活生生被烧死那……
江柔泣不成声,捂着脸呜呜哭起来:“黄昏时我打水回去那水缸还是好好的,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就裂了……”
“那火呢?你做完饭以后,火灭干净了吗?”
“我怕锅烧坏,是拿水浇灭的,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着火,我真不知道……”
苏燕气怒着一把将她推倒,瞪着蜷缩成一团的江柔,压低了声音怒吼着:“你这个不知道那个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你想想要是刘奎回来发现他娘活生生的烧死了,你活的好好的,你猜他会不会说他娘是被你害死的!”
“你还哭,你有什么好哭的,你怎么没跟那老太太一块儿的烧死算了!你就是个丧门星!晦气玩意儿!”
狠狠骂了一通,苏燕胸口起伏着,狠狠闭着眼再次坐下,沉默片刻后咬着牙道:“自你住在我这儿,我真是倒霉透了一天舒坦日子都没过过。眼下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刘奎的老母烧死了,破草房也烧的只剩个土壳了,他要是回来赖着我,我可该怎么办……”
李海不知何时来到了小屋门口,打着哈欠说:“娘你怕啥,反正祸也是她闯的,回头等刘奎回来了,叫刘奎找她自个儿去,跟咱们有啥关系,又不是咱们伺候的那老太太。”
说着,又看着蜷缩哭泣的江柔,冷哼一笑:“若实在不行,把她交给那刘奎,叫她抵命去!”
苏燕母子离开后,屋子里彻底静下来。
门没有关上,寒风呼呼的吹进来,江柔蜷缩在床上,又冷又怕的瑟瑟发抖着。
等刘叔回来……她,该怎么办……
一早苏燕黑着脸起来,做好早饭后来喊江柔,打算吃了饭带着她去找村正,望村正看着她都被吓傻的样子,等刘奎回来时候说说好话,可喊了两声没人应,她不耐烦的进了屋,声音拔高又喊了一声:“江柔,起来了!”
可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苏燕顿觉不对劲,急忙上前去看,女孩的小脸烧的通红,抬手一摸烫的厉害,她顿时心浮气躁,骂骂咧咧的赶紧去找药:“可不能给烧死了,烧死了等她爹来了,又是一桩麻烦……”
待给江柔灌上退热药,苏燕便马不停蹄的去找了村正。
村里发生了这样惨烈的事件,村正一早就也起来,叫了刘家的两个同门过来,叫年轻人去镇上找刘奎,年纪大一些的坐下来商量下接下来的事儿,苏燕来时,屋里正说着话。
刘奎的大伯见到苏燕,耷拉着脸道:“那个小丫头呢,你怎么不把她带来,我好问问她昨夜的火到底怎么回事!可怜我那命苦的弟妹,活生生的一条命就这么没了,合该那丫头去我侄儿院里跪着才是!”
苏燕闻言,眉头一紧,知道这老东西是想把失火的罪责硬压在江柔头上,回头好方便刘奎赖她,扭头便道:“刘伯,昨夜失火,村正亲眼所见,若不是张家大哥冒火进屋拉了一把,江柔差一点都没能从那屋里出来!你这话却说的像是那火是江柔放的一样?哪有这样空口白牙冤枉人的?”
“天可怜见,那丫头不过是个半大孩子,昨夜的事儿一出,当场吓晕过去,今儿一早就烧的人事不省,还不知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呢,还请您老先嘴下留情吧!”
一番话说的刘老伯是面上赫赫,但却依旧不松口:“我没说火是江柔放的,但难保是她做饭时没弄好,火星子崩到柴上失的火,那不也是她的过错吗?”
苏燕一咬牙,硬顶回去:“可怜江柔伺候刘婶的时候那么用心,你们都瞧不见。一朝出了这种事,你却上下嘴皮一碰,想把罪责都压在一个孩子都头上,你也不想想,当初是谁上门求着我叫江柔过去的!”
刘老伯见苏燕这个态度,怒着一拍桌子,花白的胡子都要翘起来:“先上门找你又怎么样,你没拿钱吗?”
“别吵了!”上首坐着的村正,一声怒吼,烟袋也不想抽了,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撩,冷着脸道:“还想不想解决这个事儿!”
苏燕和刘老伯顿时都不吭声了。
正当村正准备起身去李家,细问江柔时,外头传来一个男人的高喊声:“刘奎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天使在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