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小贱人以后在乡下过什么日子,是生是死,才不关她的事。
想着,王香梅冷哼一声:“你说的轻巧,也不想想前几年那女人在时,我同她是如何不睦?若真由得那小蹄子回来,她能给我好脸色,能敬着我这个后娘?”
丫头闻言不再吭声,倒是王香梅想了想,起身又道:“不行,这乡下人好不容易来一趟,怕见不到老爷轻易不会回去……我们走,我亲自去见二弟,这件事得好好商议。”说着,抱起孩子从后门离开。
李大庄一直枯坐在药堂里直到天黑,也没见着江德昌半个人影,眼见着时辰不早,他也实在是一身疲惫饥肠辘辘,便起身离开打算找个便宜的客栈住下,等明日再来。
谁知这住下一等,就是五天过去了。
李大庄已经快要急死了,他日日去问药堂的药童,药童每日都说江德昌去外乡进药材了,不知何时回。
好不容易打听到江德昌的宅子,打算去见那如今已当家作主的小妾时,到了宅子外头却是大门紧锁,问了左右邻居,说是那小妾抱着孩子回娘家了。
气的李大庄直跳脚,断定是江德昌那个畜生知道他来了,却不肯接回江柔,故意带着小妾躲出去了!
李大庄气极无奈,垂头丧气的回到客栈里,数着剩下的十三两银子,肉疼的要命。但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想了想干脆提了包袱,赖进了江家的药堂里。
躲在另一处宅子的王香梅得知,美艳的眸光冷然一闪:“哼,一个乡下来的臭男人,真当我治不了你了……”
——
江柔脸上的伤在经过几天的恢复后,能够勉强出去见人时,便和往常一样的背着背篓上山采药。
深秋了,山林里满地都是金黄的枯叶,药材也越来越少,几天的时间才能够采到盛夏一天的量。为此,苏燕一日日对江柔的脸色也越难看,但却不再随意动手。
这一日晨间,江柔照旧拿两个窝头进山去,瘦瘦的背影走远了之后,一直躲远处的李海,这才悄悄跟了上去。
他学堂那边,先生今日有事不来,但他却没将这件事告诉苏燕,而是如往常一般早早出门。他仍记着上次江柔用砚台砸他的那件事,一直都没消气,也没找到机会报复回去,打算正好趁着今日,将以前所有的帐,一起算一算!
江柔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后跟着人,一路进了山后,到了一棵参天大树下停了下来,正思索着今日该往哪个方向去,身后突然传来枯枝被踩断的咔嚓声。
浑身一个激灵,她瞬间回头去看,只见李海正弓着腰扶着一棵大树,那双眼……又阴又险!
几乎是一瞬间,江柔连思考都不曾有,转过身拔腿就跑!
“给我站住!”李海一声大叫,旋即就追。
幽静的山林,大树多,小树更多,江柔瘦小的身子狂奔着,身上的背篓早被她丢开,穿行中张牙舞爪的枝桠被抽在脸上火辣辣的痛,她也丝毫不停。
忽地,一个拳头大的石头,猛的砸在她后肩上,肩胛骨顿时痛的厉害,她死死皱眉却也不回头看,只管往前。
不能被李海抓住,不然在这山里,半个人影也没有,她就算是叫破喉咙也绝不会有人来救!
“贱丫头!再不停下,我用石头砸死你!”
身后,个头不算矮的李海速度也很快,来的路上他也早在书袋里装满了石头,只是山林树多,他的准头也不行,丢出十个石头也不一定砸中一下,眼见着石头要用光了,江柔也速度极快的往山下冲,他气急败坏的大吼:“小贱人!被我捉住你就死定了!我要扒光你的衣服把你吊在树上打!”
凶恶又淫/邪的话语,瞬间回荡在山里,随风远去。
江柔红了眼,跑的越急,可下山路上落叶成堆,她脚下一个打滑,整个人瞬间一声尖叫,狠狠的摔下去,滚进了一堆残叶中!
枯叶中,藏着不少山石,磕的她满身剧痛,滑下来时掌心更是血迹斑驳,一时根本爬不起来。
但就这片刻的停留之间,李海已经大笑着停在了她身前,居高临下,气喘吁吁的嚣张大笑着:“小贱人,这下我看你还怎么跑!”
语落的同时,李海便向她伸过来手。
江柔含着泪,看着眼前的恶鬼,死死的咬着牙,颤抖的手在枯叶中摸索起一颗尖锐的石头。
今日,就算是鱼死网破,她也绝不允许李海,碰自己一根手指头!
然,一瞬之间,一支闪着寒光的箭羽,砰——一声!刺入到李海脚尖的土地里,尘土被冲击破碎到飞扬起的那一刻,只听一个少年暴烈的怒吼炸响:“你碰她一下试试!我射穿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