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书闻讯赶来,春雨都要哭了,死死守着门,见到她后直接哭了出来。
“方才来了刺客、皇后娘娘就不见了……”
“莫慌、莫慌。”碧书不担心,她知晓寝殿内别有洞天,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瞒过去。
她的话音刚落的,贵妃就在宫人的簇拥下徐徐走了进来。
春雨目瞪口呆,“完了、完了……”
“慌什么,娘娘在春露的陪同下赏花去了,你还不快去找。”碧书反应很快,春露日日不着家,这个时候多半还是在外面行走打听消息。
春雨愣了一下,碧书暗地里推了她一把。春雨立即回神,忙道:“我这就去找、马上找娘娘回来。”
“皇后不在宫里?”贵妃停在了台阶下,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在紧闭的殿门上,唇角勾了勾,下一瞬,神色一改,凶狠道:“随本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接着,跟随皇后而来的内侍迅速推开殿门,春雨与碧书压根来不及阻拦,眼睁睁地看住属于皇后寝居的殿门被推开。
碧书怒不可遏,可她狠狠压制心中的不甘,面对贵妃,多说一句话都可能会招惹杀身之祸。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隐忍压制,这些神色变化都落在了贵妃的眼中。
贵妃笑着跨过门槛,裙摆逶迤在门槛上,背后绣着的姚黄牡丹上在阳光下耀眼夺辉。
“皇后娘娘,我来给你请安了。”
“皇后娘娘,我来给你请安了。”
贵妃接连唤了两声,声音在空阔的寝殿内发生回应,愈发显出几分阴森。
她没有放弃,而是径直走到凤榻前。皇帝的床与一般后妃不同,长而大,雕刻着凤凰,贵妃一眼就看到了凤凰,心里发酸,而下一刻,她就掀开床上的锦被。
空无一人。
而窗户是开着的,清风微扬,安静宜人,压根不像是云雨过后。
贵妃心里起疑,面上不显,自己一人若无其事般在殿内四处走着。皇后寝殿很大,又分内外殿。贵妃站着的地方就是内殿,内殿比起外殿要小了些,一看看过去,压根藏不住人。
来回寻找后,她将目光放在了妆台上。
碧书倒吸一口冷气,若是被发现暗道,皇后娘娘就算有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贵妃坐在妆奁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若无其事般从妆奁中取出一支凤簪。在宫里,甚至整个天下都只有皇后才可以用凤簪。
凤凰于飞是国母的象征。
贵妃狠狠掐着凤簪,掌心渐渐发白,心里的恨顷刻间被涌了上来,碧书这时走上前,“贵妃娘娘,皇后娘娘不在,您不如明日再来,宫内方出现刺客,奴婢担心刺客去而复返,您不如暂且躲避一二。”
“你们皇后去了何处?”贵妃嗤笑,将凤簪狠狠的丢在妆奁中,神色不耐。
哐当一声,凤簪碎了,碧书倒吸一口冷气,她不敢呵斥,甚至还要讨好贵妃。
“皇后去赏花了,至于去了何处,临走前也未曾说。奴婢已命人去找,相信不过半个时辰就会回来。中宫不安全,奴婢去禀明陛下,让陛下来彻底查一查。娘娘在这里,怕是有些不合适的。”碧书小心回话。
贵妃冷笑了几声,“本宫帮你去请陛下,也正好看看皇后去了何处。”
碧书浑身抖了起来,心里默默祈祷皇后千万不要去从暗道中回来。
贵妃从内殿走了出来,好整以暇地坐在榻上候着,春雨颤颤惊惊地奉茶,贵妃华贵雍容,气度不凡,“本宫不怕你们下毒。”
她端过茶小心品了一口,半晌后,赵季匆匆赶来,“臣奉命拉捉拿刺客。”
“你来得颇早。”贵妃说道。
赵季一来,贵妃心里安定了些,而赵季去很快回答道:“臣奉齐王殿下命令前来,有人亲眼见到刺客从皇后寝殿跑了出来,御林军一路搜查,已找到刺客了。”
赵季是皇帝的人,可这回,却听了齐王的命令。
贵妃脸色煞白,紧紧凝着赵季:“赵季,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
赵季垂下脑袋,“臣奉了齐王的命令。”
“齐王怎地知晓中宫有刺客?”贵妃不死心,今日这么一出戏,齐王来掺和什么。
“齐王是本宫要求的,倒是贵妃娘娘,您来得更早。”
听到软绵的声音,贵妃蓦地抬首,十七岁的中宫皇后好端端地站在殿门口,她的身后还跟着春露。
她猛地站起身来,不可置信,而顾瑾初巧步近前,在她面前慢慢地走动。她穿了杏色流仙群,裙摆逶迤落地,同样的是裙摆上也有姚黄牡丹花瓣,天光落在她的背后,徐徐流泻出几分华贵与娇媚。
娇媚若牡丹,高贵如皇后,她两样都得了。
顾瑾初笑得清纯,眸色清澈,她走至贵妃面前,轻轻抬首摸了摸发髻上的牡丹如意簪,“贵妃关心本宫是好事,可为何中宫一出刺客,你就来了呢?本宫知晓你关切本宫,旁人不知情会以为你提前算计本宫呢。”
“你、本宫会算计你?”贵妃气得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