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着挪到飞机上,衣服被扒了,躺在床上已经不只是清理伤口了,几乎是给她洗了个澡。隔着帘子,郁之的声音传出来:“妈的,比我生小惠的时候还疼。”
好不容易清理完了伤口,更大的问题来了。超高的法抗,除了能让郁之帅气的单手接茈,还让她无法接受反转术式的治疗。
以前也没相关经验,虽然跟两个反转术式持有者都有来往,但是也没试过,现在这就很尴尬了。
夏油杰搓了一把脸:“所以说啊,天与咒缚什么的,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这事儿震惊禅院直哉一整年,他走到帘子跟前,要不是知道自己大嫂现在光着简直想仔细看看这个恐怖的存在,他瞪着眼睛:“所以,是几乎可以免疫术式吗?所有术式?”
夏油杰点头:“是的,她只能被物理打击伤害到。”
“那如果我使用投射咒法,她如果没有达到要求,也不会被强制停滞一秒?”
“我不止不会停滞一秒,也不会被你任意的分成多少份,你连分解我的动作都做不到,你那没用的咒术会被我完全无视,最后的结果只会是老子一巴掌把你的脸给你打歪。”郁之在帘子里面补了一句。
禅院直哉坐回了他爸身边,最后忍了又忍,终于问了出来:“那当初为什么说甚尔是吊车尾啊?还说甚尔跟这个女人是两个废物抱团取暖什么的...我看不像啊....”他是知道这俩家伙很强,但是跟亲眼看到是不一样的。在亲眼看到她的战斗之后....曾经的恐惧,连带崇拜混合在一起,[最强]两个字,完全化成了这对夫妻的模样。
在他第一次见到那两个人的时候,就有被吓到。那种目中无人的模样,悄无声息的像是死神一样在安静的走廊里行进。仿佛谁让他们不满意了,就会毫不犹豫的拧断那人的脖子一样的气势。
那天甚尔还一个人把跟甚尔差不多大的几个族里的人打了个半死,像是玩闹一样,就让那些人之后提起甚尔都是面色发黑的模样。
灵魂发问,郁之在帘子后面哼了一声,她好想看这老爷子怎么回答儿子,然而人家给根本不回答。
硝子手里还拿着针给她缝合伤口呢,人都笑的抖起来了。麻醉剂对她的效果本来就有限,郁之没空看热闹了,赶紧说:“硝子,快点,我对麻醉剂抗性也很高,再不快点等下你要给我上刑了。”
这个问题最后也没被回答,除去极致的[天与咒缚]本身就很强大的原因之外,现在热武器的流行导致身体素质的重要性已经比咒术更重要了,御三家靠着家传咒术在小圈子里高人一等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缝合完伤口,虽然还是很疼,不过好歹是稳定的痛感,习惯了之后她甚至睡了过去。夏油杰连了飞机上的WiFi,给甚尔拍了照片发过去。得知“一丝擦伤都没有的回去”都变成了假话之后甚尔更生气了,一脚把事务所的垃圾桶踢飞了。正在事务所混吃混喝的利谷智沙麻利的爬起来去把地上收拾了,一点都不敢触霉头。
虽然平时很忙,要忙着给郁之陛下做东厂督公,但是人事关系是挂在事务所的,偶尔也会过来露个面。但是今天着实不该来,没什么事的话,她去哪儿不好呢?来这做什么?
两位助理麻溜收拾东西声称要出外勤,留下孔先生点了根烟,搬着凳子坐到了甚尔对面,掏出烟盒抖了一下,甚尔也抽出一根点上了。
“说实话,我都很惊讶,你们到这个年纪才受了点有点糟糕的重伤。”孔先生往后一靠,十分想不通:“认识你们俩的时候,我就想过,像你们这样傲慢的家伙,很快就会吃到苦头的。结果你们俩还真就跟被上天眷顾的家伙一样,平平安安,做什么都很顺利,一路到今天。”
甚尔看向他:“你就不能盼点好?”
“啊,这就是凡人的嫉妒嘛。并且也深信了有得必有失这句话。不过这次的事情,如果你跟着一起去,应该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是啊,如果他也跟着去就没这么多麻烦了,会很快解决,像以前一样。他们俩也被自己的力量冲昏了头脑,哪怕是特级咒灵也能轻松地拔除,就像是去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已。
那个辅助监督只告诉他郁之受伤了,腹部被划了口子,他尚且没什么概念,他和郁之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且听说家入硝子过去了,虽然会觉得自己跟着去就好了,就不会战斗的这么辛苦。
但是号码都没存的陌生人发过来郁之的状况短视频他才发现问题很大条。
郁之的肠子都快露出来了,血色把外翻的极少量的脂肪也染成红色,然后被脏兮兮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背心包裹,再一次提着刀冲向荒漠。
天色那么暗,难为那手机还拍的出来真实情况。甚尔当时恨不得跑到地球另一边去,但是他知道去了也没用,坚信自己的妻子会很快结束战斗,不会让自己更加狼狈,但是他是真的气的差点想要拆家。好在在小惠起床之前郁之能跟他打电话报平安了,这才稍微气顺了一些。
他深吸了一口烟,苦涩且发烫的热流在口腔内散开,心情十分复杂。说担心,仿佛也有点,但是那种绝对自信和已经被告知现在平安了带来的踏实的感觉又驱散了很多不安和担心。
之后就是后悔,无比的后悔。哪怕带着小惠去看看呢?
孔先生一根烟抽完,自己找了个烟灰缸按灭了:“晚上人就回来了,你也不要想有的没的了,提前联系医院吧。还有,怎么跟小惠说啊?实话告诉他?”
“他都十岁了,这还有什么好瞒着的,那是他妈,又不可能郁之住院的时候他看都不去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