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时候,咒力对于郁之来说像是冬天呼吸的时候产生的白色热气,来得快去得快,不影响视线但是能觉察到它们的存在,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流动方向和循环路线。这是甚尔办不到的事情,这个能力,倒是跟那个六眼有点相似,听说那个孩子的眼睛能够看透术式,没交流过咱也不知道,但是郁之觉得跟自己的能力有点像,就是看到咒力流向。
吃光了左半边的奶,50厘米的小惠吃饱了,他打了个嗝,然后开始吐奶。
“啊——————————”郁之叫了起来,提前请的保姆奈美阿姨光速从外间跑了进来,本以为小夫妇二人要温存一下,所以没跟着进来,结果新手爸妈懂个球,也不晓得小孩不知轻重就会一直吃,直接给孩子喂吐了。
抱起来孩子,轻轻拍打后背,让他吐个一干二净,然后用棉纱手帕给他擦脸擦身子,换了衣服和抱被,开始教新手爸妈孩子吃多少合适,还有用什么姿势比较好不容易吐奶之类的。
甚尔听的一愣一愣:“他自己不知道自己吃没吃饱吗?”
“他那么小,怎么会知道啊?”奈美阿姨嫌弃他。
哦好的吧,你说的都对。
出师不利,新手爸妈萎靡不振。奈美阿姨叫甚尔拿来了提前准备的真空包装袋和吸奶器:“去给郁之右边的奶水取出来,然后冷藏起来,不然要跟不上小惠进食的频率了。”
这是郁之第一次用吸奶器,好凉,她不喜欢。傻逼甚尔不会用还给她吸得特别紧,她也以为就是这样的,所以没吭声,结果就是哄睡了孩子的奈美阿姨看着郁之可怜兮兮的右乳:“你疼你得说啊,还有甚尔先生你啊,真的是不知道轻重。”
“我第一次用嘛...”郁之很委屈。
“那之前你们怎么解决的?”奈美阿姨一边给她按摩,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经过接近一周的相处,甚尔相当信任这个经验老道还和善的保姆阿姨,脱口而出:“我吃掉的啊。”
郁之把头扭了过去,双手捂住了脸。草拟吗,傻逼,要不是老子懒得起来,现在就杀了你个狗日的,老子做单亲妈妈就行了。
这句话真的震撼奈美阿姨一整年,纵横产后护理十几年,她还没见过这样的父亲。
房间里一时间十分沉默,甚尔也觉得有点不对,但是好像继续解释就更不对了。说什么,难道说:我就是替我儿子尝尝这东西能不能吃?
要尝一个月吗?
奈美阿姨给郁之做完了按摩,就起身去了外间。人走了,郁之支棱起来了,顶着腰酸背痛□□疼,也撑着坐了起来,狠狠给了甚尔一锤:“妈的你是不是有病!”
无法反驳,只能受着。最后他把儿子推了过来,想要替自己顶一顶。好儿子就是孝顺,郁之果然不发飙了,怜爱的摸了摸他的脸颊,再一次询问名字的问题:“三天内要上户口的,出生证明也还没写,现在改主意来得及的。”
“不了,不改了。就叫惠。”甚尔很坚持,他说:“这是我们很久以前就期待的孩子,你也说过孩子是上天的恩赐,这名字很适合这个孩子。而且,让孩子继承父母的名字,是我们在名字这里能给他的最大的期待了。”
郁之是属于甚尔的,而伏黑这个姓氏,来自那个不知下落,被她顶替了身份的孩子,叫做惠。已经决定用伏黑这个身份生活下去的郁之,并没有忘记这回事。这孩子生于伏黑家,理论上也是“伏黑惠”的儿子,那么继承这个名字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那么,小惠,以后请多关照啊。”郁之看着熟睡的孩子,叹了口气。这孩子是她期盼已久的家人,是将她和甚尔完完全全连接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的锁链。是她继续前进的动力,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安定下来的证明。
孩子能带给父母的东西何其多,而对她这样糟糕的存在,孩子对她的意义更加重要,甚尔也是一样。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他们才如此努力的创造现在的生活,在最好的时候,把这孩子带到了世界上。
提前订好的特殊病房的床也足够大,甚尔换了衣服蹭上了床,抱着熟睡的郁之也睡了过去。天快黑的时候,小惠醒来了,他发出微弱的哼唧声,然后小声的哭了出来。郁之睁开眼,是儿子躺着的小婴儿床,还有不安分的在被子里蠕动的小朋友。
窗外是阴沉的天色,还有飘落的鹅毛一样的大雪。
瑞雪兆丰年,明年也一定是个好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