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您说,最近我...很缺钱,那幅画好不容易能够挂在这个画展上,但是几乎没什么人关注它,您是看的最久的一位。如果您愿意,我...我愿意低价出售一些给你。”
十分卑微,看在小池塘的面子上,你愿意多问一句:“那请问,你缺钱是要做什么呢?”
他眼神游移了一下:“家里人,生病了。”
他在说谎呢,你瞬间没什么兴趣了,或者说你对这缠绕的秽比较感兴趣,不过问不出来就算了。你要绕开他离开,他急了:“求你....真的是急病,我的母亲需要用,偏方...治疗!那位大师,要很多钱。”
偏方,大师。你几乎确定了,这家伙被咒灵缠上了,他自己也知道,并且打听到了门路,但是不知道哪个缺德诅咒师,好容易抓着一个冤大头就疯狂开高价。
他打开自己的挎包,从里面掏出一幅画,这回不是那个生机勃勃的小池塘了,是一条河边,岸边是层叠的枫树,满目都是热烈的红,河水被霞光和枫叶染成温柔的橘粉色,河岸边堆积着刚落地的红叶,还有下面已经开始腐败发黑的叶片。
水彩特殊的质感让这幅画充满了梦幻感,你也很喜欢。
“请...请您再考虑一下。”他举着画弯下了腰。甚尔接过了那幅画,不大,20公分见方,掏出了钱包:“多少钱?”
男人直起身子,有点犹豫:“十万?”
甚尔数出来十张福泽谕吉,递给了他。
你都惊讶他这么大方:“甚尔,周末的活动只去半天了哦!”
他点点头:“行。”然后又看向那个男人,难得的发了一次善心:“我劝你去八千代那边找一下东京咒术高专,免费治病。”
丰泉瞪大了眼睛:“哎?”
你正在欣赏新到手的画,你可是个带恶人,才不会做好事。不过这家伙愣了一下之后,很上道的说:“我...我身上也有异样了,是吗?真是丢人。”
你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按捺住自己的好奇:“所以你干嘛了?你这样子,身上缠满了秽,像是被很多人诅咒着。”
一般来说人尽皆知的恶人才会变成这样呢,你也只是听说过,见到还是第一次。
他拉开挎包的拉链,又掏出来一副放到你的手里:“送给小姐吧。至于我,在我自己看来应该算是很无辜吧?但是具体怎么回事其实我也一知半解。总之就是我的母亲一直在老家,夏天的时候身体出了点问题,我就回去照顾,结果刚好闹起了鬼,还总在我家附近消失踪迹。村民们都说是我豢养的鬼怪,要我出钱驱魔才行。我本来不想理会但是母亲的病情一直在加重,后来住院后也只是维持,没能好转。并且闹鬼的问题还跟到了医院,不是饭菜会消失就是半夜睡觉被子被拉走之类的,没什么大的伤害性,但是一直在折腾人。我以为确实是跟着我们到了医院,结果村子里闹鬼的闹得比我们入院之前还厉害,听说我这里也在闹鬼之后,便认定了是我的问题,是我豢养的小鬼不听话云云。他们总是上门来辱骂我,甚至打我。后来医院的医生给我介绍了一位大师,他来过一次之后情况好了很多,他说是我母亲招来的咒灵,彻底拔除需要两百万日元,所以我才这么着急。”
你啧啧称奇:“两百万?”
这几年你也没少做咒灵拔除的活,给价最高的才不到一百万,就算要除掉中介费之类的,客户给价也不能这么贵啊,你都心动了:“甚尔,下次我们出价吧,凭什么每次让孔先生出价啊?”
“出价评估都是中介的活儿,他有职业道德,他不会听你的。”
哦好吧。
“您,也能驱魔吗?”要不是人多,他大概想给你来个土下座:“求求您救救我母亲吧,那位大师要的200万我已经凑到了80万,如果您愿意的话,这个价格可以吗?”
也不是不行,还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你的眼睛瞬间亮了,你把画递给他:“那你装一下,我们去看看。”
结果他老妈住在石川,麻了,本来还打算晚上去吃一家听说很好吃的寿司的,这是你跟甚尔的约会耶!
到地方都天黑了,医院门口都有黑漆漆的残秽,你人都傻了:“咒术师们死光了?医院这地方这么明显居然不管吗?”
甚尔简直人间清醒:“那得是人多的医院,就这个,一整个医院还没东京的社区门诊大,他们才不会多关照。”
倒也有点道理,可能是这样的。
那咒灵就头很铁,你们进入房间的时候还在掀被子,床上的老太太大概是昏迷着,还带着氧气罩。丰泉冲上去把被子拽下来给老太太盖好,咒灵又探出了枯瘦的手臂要去继续掀被子,被你挡住了。
咒灵这才看向你们,发出一声嘶哑的哀嚎,然后冲向你们。它还长着一张丑的像是风干的橘子一样的脸,看着也像是个老人家,四肢奇瘦,肚子贼大,你有点后悔了:“甚尔,你去你去,这个踢爆了肯定残秽溅的到处都是!这二级有了吧?残秽全消失怎么也得四五个小时我不想干了!”
说着你就跳窗户跑了,甚尔在窗户边对你竖了个中指,你知道他带着咒具,很短一把短刀,他果然掏出来了,几下把咒灵安排了,你干干净净的站在楼下,对站在窗口满身都是残秽的甚尔讨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