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沉懒得多看她几眼,只叫她摆好东西就退出去等着,等他吃完了再进来收拾。
倒是傅风,对这么个美人,眼珠子都忍不住只跟着她转。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你也出去。”
傅风这回应的倒是快,屁颠屁颠跟着姬羽出了门。
姬羽方才上桌摆盘的时候,将周今沉屋里布局看了个大概,这时候见到傅风出来,便又小声探问:“小哥,三爷如今腿脚不方便,屋里难道没个姑娘照顾吗?”
傅风一愣,以为她这是关心周今沉,想做周今沉身边的人。
果然三爷才是姑娘们人见人爱的对象,即便脾气坏了点,即便嘴巴毒了点,但只要他坐在那里,眼睛随便往下那么一瞟,便有大把姑娘愿意跟着他走。
他挠挠头,心下扼腕,果然,姬家送人过来,就是要搭上三爷的。
“姑娘我们院子里也有,就是三爷不怎么使唤,还是我们五大三粗的男人用起来方便。”傅风实话实话,却也在暗示她,该尽早歇了这心思。
姬羽却将重点听去了别的地方:“不常使唤?那就是相当于没有贴身丫鬟咯?”
“呃……”
“小哥,你看我去伺候三爷,三爷会愿意吗?”姬羽小心翼翼,满含希冀地看着傅风。
仙女是仙女,就是这问出来的问题怎么就这么天真呢?
傅风严肃地摇摇头:“我劝你,不该有的心思还是不要有。”
“可我就是来替家里赎罪的,小哥。”姬羽的眼睛不知何时又酿起了一汪泪,“我总不能一直在厨房里呆着,爹娘要我尽快讨到周三爷的欢心,要他原谅我们家,才能叫我回家,小哥,这整个周宅,除了杜叔,我就只认识你了,你帮帮我行吗?”
“这……”傅风开始纠结了。
仙女的问题很现实,她不是喜欢三爷,她原来只是想要回家。
看着眼前这玲珑玉致的姑娘,傅风心下不止一次唏嘘,姬家那一双父母真不是东西,儿子闯了祸,竟要牺牲女儿的清白来赎罪。
大抵人都是有同情心的,对美人则尤甚。
傅风此时见眼前这姑娘,根本不敢想她身上竟背负着这样一桩屈辱的使命。
他想,是个男人,此刻都会忍不住想要怜香惜玉的。
“你叫什么名字?”鬼使神差地,他还没答应人家,便先问了名字。
仙女却似乎对他没有一点点防备,道:“姬羽,羽毛的羽。”
他礼尚往来:“我叫傅风,就刮风那个风,是三爷身边的护卫,以后你也别喊我小哥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姬羽懵懂地点点头,“那傅大哥,你知道,平日里有什么方法可以多来照顾三爷吗?”
傅风思索:“三爷房里每日只需要一个丫鬟来做洒扫熏香等活,可是我们院里有四个丫鬟,每日轮着来,实在是不需要更多的了。”
“那……”
姬羽还待再问,便听屋里周今沉的声音冷冷传来,他在喊她进去收拾东西了。
“多谢傅大哥,我改日再同你聊。”
她略一点头,抬脚进了屋里。
收拾东西跟摆盘时一样沉默,姬羽只一声不吭,慢条斯理地整理碗碟放回食盒。
突然,原本稳当的桌子被人推了一把,动作不大,却惊掉了姬羽手中的盘子。
盘子碎在地上,裂成四五六瓣。
她花容失色,瞪着眼睛看向周今沉。
后者只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带善意地回看她,“想到我屋里来伺候?”
姬羽看着他,想点头,却又不敢。
“你们家在送你过来之前,都教了你些什么?怎么伺候男人?嗯?”
周今沉面无表情,说着最下流的话,用着最刻薄的声音。
姬羽咬紧唇瓣,屈辱到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最终却还是坚持下来,道:“没有。”
“没有?那你费尽心机,是要来我屋里做活菩萨?”
周今沉眸里冷泛寒光,非要盯着她问个彻底。
姬羽揪紧了身侧的衣裙,同他死死对视,“我只是想你能尽快放过我,只要你能放过我们一家,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那就把衣服脱了。”周今沉直接道。
“什么?”姬羽喃喃低语,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周今沉极不耐烦重复,指尖搭在轮椅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没听到吗?衣服脱了。”
“脱,脱了?”她下意识往大开的门口看了一眼,外头天光大亮,阳光正好。
“怎么,不敢了?”周今沉戏谑地瞧着,“有本事打听我身边的情况,却没本事当着我的面脱几件衣服吗?”
姬羽捂了捂胸口,后退了两步,“我是来你们家赔罪的,不是来献身的。”
“只要你献了身,我就放过你们家。”
周今沉早准备好了后话等着她,她一开口,他就接上了。
很显然,他就是想故意羞辱她,羞辱他们姬家。
屋子里充斥着漫天的沉默,姬羽不动,也不说话,只是倔着一张脸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周今沉倒是很有闲心,漫不经心地靠在轮椅上,等着她的回答。
“……关门,行不行?”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小声嗫嚅。
周今沉冷嗤一声,掐断她最后一点希望的烛火,“不行。”
然,他话音刚落,一只手不知从哪伸了进来,将半边门吱呀一声掩上了。
周今沉沉着脸看向门口,只见一团黑影从门前飞过,倏忽,又伸出一只手,将另一边门也关上了。
光线阻隔,屋里一下便显昏暗起来,周今沉呼吸加重,一手抓紧了扶手,周遭散起怒气,“傅风,你不要命了!”
傅风缩在外头墙角,不敢说话。
他实在不愿意看到仙女这样光天化日之下与三爷献身,关上门,就当给她留最后一丝体面吧。
屋里只剩两人,周今沉见姬羽一脸无辜懵懂站在自己面前,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滚出去!”
姬羽素来听闻周家三爷脾气不大好,时不时就会发起疯来,六亲不认,也不知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怪病,还是后天养成的这样。
此刻,她见周今沉神色隐隐不大对劲,搀着扶手暴露出来的手背青筋已经延伸到了袖子里,眉目间隐忍着怒火,额间逼出了薄汗,不知是发疯了,还是腿疼了。
她没想多久,径直上去掀了他腿上盖的薄毯,上手碰了两下他受伤的那条左腿。
周今沉一把捏住她的手腕,重重翻折过去,“你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