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散落在京城民居的碧色砖瓦上,亦倾泻入朱窗半掩的屋中。
坐在窗边的应岚正垂首绣着手中的一方青色绢布,一针一线,显然有些入神的模样。
忽听门外传来一道女声,是个大嗓门,听起来兴冲冲的,带着几分开朗与熟门熟路。
“贺娘子,你在家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应岚将手中的针线活不由得停了一下,方才抬眸去看。
恰好那位娘子正跨进门槛,两人四目相对,皆眼眸弯弯笑了起来。
“卢姐姐。”
应岚出声唤人,然后将瓷白小巧的下颔半搭在一只支起的手上,散漫随意的笑盈盈模样。
文卢氏走进屋中来,看着面前含笑静坐,眉目间隐有几抹疲色的应岚,未及她开口说话便自己坐下。
看到应岚发了一个哈欠,慵懒的模样带着几分柔和妩媚意味,倒像只未曾睡醒的猫似的,文卢氏不觉有些好笑。
“昨晚做什么了?竟然这么困。”文卢氏带些揶揄地开口问应岚。
应岚仍旧保持着当下懒洋洋的姿势,听文卢氏这么说,只是将那只半搭着下颔的手臂收了回去,抬手去收拾起一旁小桌上的针线。
她看起来若无其事的平静模样,但白净的耳朵却微微泛起了一抹彤色,教文卢氏看得心中不由得生起笑意来。
“春困罢了。”应岚一面笑着回答文卢氏的话,一面不忘岔开话题,“小宝今日不是不上学吗?怎么没让他跟着来。”
文卢氏见应岚面薄,遂不再戏弄她。因说起自己那虽然乖巧但却十分贪玩的儿子,向来笑口常开的文卢氏亦不免有些气闷与头疼。
摆了摆手,文卢氏满脸皆是沉沉郁色,别提有多苦恼的模样了。
“说到这个我便头疼,这混小子平日里看起来乖乖的,谁知道在学堂却是个坐不住的,昨日上课又偷偷溜出去摘迎春花,今日被先生罚抄书呢。”
小宝向来乖巧可爱,应岚倒未曾想到他会做这种逃课的事情。
不过虽然应岚现在没有孩子,但小时候却养过应岩很长一段时间,仔细想想应岩小时候刚入学时,似乎亦是很调皮的……
这么想着,应岚不由得开口,去劝慰显然为此烦躁得有些愁眉不展的文卢氏。
“小孩子刚开蒙大概都是这样的,从前在家我弟弟初入学的时候,亦很不愿意规规矩矩上学堂呢。”
文卢氏是个心胸开阔的人,此时听到应岚这么说,转而一想小宝刚刚开蒙不久,考取功名还来日方长,便亦教自己不再苦恼下去了。
只是……文卢氏想到应岚方才说的话,不由得有些讶然地问道:“贺娘子,你还有个弟弟?”
听到文卢氏这么问,应岚想起应岩,眼中的笑意越发深了起来。
微微颔首,应岚回答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