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姜玖琢不在家的这些天,错过了自家那位姨母要来访的消息。
翌日一早,姜玖琢悄悄走出房时,往日应当还安静着的府邸已经喧闹了起来。
一道熟悉又咋呼的声音响起:“我这不是想节省点盘缠嘛,连夜赶着马车就过来了,你瞧我们姐妹俩这么久没见了,这也能早点见上面!”
不祥的预感涌上,姜玖琢头一掉转就要跑。
可到底是晚了,那个风尘仆仆的女人眼尖地喊住了她:“啊呀,这不是小琢吗?”
姜玖琢认命地转过身,扯出一个笑脸,行了个礼。
面前这个,就是许倾的亲姐姐,许宁。
姜玖琢一向觉得自己的母亲脾气虽差,可这名字起得却是不差的,她见过母亲年轻时的画像,确有倾城色,而且即便是到了现在,仍然是风韵犹存。
但要说她这个姨母,全身上下和许宁这个名字可谓是……毫无关系。
许宁热络地拉过姜玖琢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姨母好久没见你了,我们小琢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灵巧!就是这么大姑娘怎么不知道打扮打扮自己呢?身上这衣裳穿得实在是不像样了。”
许倾在一旁听着,脸色难看了几分。
她早就看姜玖琢这身图舒服的衣裳不爽利了,说道:“赶紧回去换身衣服。”
姜玖琢不情不愿地指了指大门——不换了,要出门。
许倾把她拉到一边,语气很不好:“你一个无官无名的,有什么要紧事得日日出门?你姨母这么大老远过来,换完衣服就给我待家里,哪儿别想去。”
姜玖琢还想争取一下出门躲躲的机会,但听许倾这么说,她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毕竟她一个无官无名的,就凭一张嘴说是领了世子的差事,也没人信。
许宁还在絮絮叨叨:“你啊,不是我说你,小琢今年都十七了,还没嫁出去呢?姑娘最好的年龄不嫁,在家里再藏两年,再娇的花都要蔫儿啦!”
姜玖琢越听越头疼,也没往自己房里走,而是去了南院,逮住了姜闻远院子里的一个小厮。
还没开口,小厮就懂了:“小姐,老将军一早就去军营了,不在……”
难怪,按说只要祖父一个眼神,她那姨母大气都不敢出。
可没想到祖父已经走了。
她转身往回走去,指节在脑门处敲了两下,想来想去还是在自己屋里躲会儿,再不然直接翻墙出去。
不过人运气不好的时候,什么倒霉事都会撞在一起。
才来一个许宁,府外又来了一个。
姜玖琢刚从小侧门绕到正堂的后面,隔着道墙就听守门的下人来报:“夫人,曹家公子来了,说是特意为上回退婚的事上门赔礼。”
***
天色已明,著风楼里的人点了几个菜,在厢房里倦懒地等着。
门被一把推开,顾易拿着一张纸大步走进。
“都招了,”顾易拖了凳子坐下,渴死鬼似的灌了一大口水,“和兰青交代的一样。”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陆析钰意味不明地说道。
“你想知道任慈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吧?”顾易严肃了点,“审了,但从他的反应来看,应当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帮任慈做事的一条狗。”
“不是狗咬狗,而是另有其人?”陆析钰垂眸,又问,“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
顾易:“你说关于任慈吗?”
陆析钰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废话,反问:“不然呢?”
一桌好菜都没怎么动,陆析钰碗里只有几根菜叶子,油光发亮的腿肉还在碟子里泛着诱惑的香味。
顾易用筷子灵活地撕下一块,吃起肉来严肃一下就没了。
“任慈的事,那管家就交代到这里了,”他嚼着肉,含含糊糊地说道,“但要说别的稀奇事,还真有一个。”
陆析钰:“什么?”
“你没发现——”顾易神神秘秘地凑近陆析钰,话锋一转,“——小哑巴今天迟到了吗?你们不是说好‘明日见’吗?”
一句玩笑话,却刺激到了陆析钰的某根神经。
顾易还坐在原位,见眼前人突然站了起来,抬眼:“怎么了?这么着急啊。”
“昨夜没告诉你,”陆析钰指腹在扇沿重重蹭了两下,“我和阿琢回府的路上遭人暗算了。”
顾易目色一变:“什么!那小哑巴现在还没来,该不会是来的路上又……”
陆析钰没接他的话,头也不回地疾步向外而去:“走,去将军府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陆世子:我担心你安危,你背着我见曹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