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甚至忘了头顶上还在痛,除了母亲,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的揉过她的头。
她吃痛的往他怀里靠了靠,强忍的痛意,彻底释放了出来,抽了一声:“疼……”
她能感觉到,那人在她装疼的地方吹了吹,虽然位置有点偏,但是还是摸着她的头道:“没事,没事,我来想办法出去,只是,你不许乱动了,好好在这里坐着。”
沈月这才点了点头:“嗯。”
空气中,沈月鼻尖除了那股难闻的味道,有股清淡的迦南香味从她鼻尖拂过,他的袖子是上好的丝绸,软软的从她伤口上拂过,盖住了她的痛意,那是好几种香料融合的味道,跟谢晗身上的崖柏香不一样,让人心里暖暖的。
沈月任由他抚弄装疼的额角,贪婪的吮吸着属于他温暖的气息,突然听见头顶上传来女子的尖锐声:“老爷,就是在这里,我亲眼看见一男一女朝这边来了,这里又到处找不到妹妹的身影,莫不是被人劫持了。”
“胡说,这里都是侍卫,谁会劫持她!”
沈月听完,都想接一句,偷情还差不多。
等等,谁偷情?
等她反应过来时,火把将粮仓照的像白天一样亮堂,她抬头盯着那些人,那些人也低头盯着她。
礼部侍郎本来是打算给自己捉奸,结果撞见别人家的奸情。
沈月大晚上被章柏尧抱着出现在粮仓的画面,任谁也没想到,只剩下这空气中暧昧的味道,让人浮想联翩。
这时,不知道谁汇报了句:“大人,谢大人来了!”
“来的正好。”礼部侍郎都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这……你还是自己看吧。”
谢晗居高临下的瞥了沈月和章柏尧一眼,波澜不动的面孔下,依旧保持着以往客气道:“既然如此,侍郎大人请回吧,这里我来处理。”
这事,礼部侍郎也挺不好意思的,瞪了身边的小妾一眼,“丢人现眼的东西,就数你惹事生非,还不快回去!”
一帮人匆匆离开后,连礼部侍郎的小妾都一步三回头不可置信的离开了。
刚才亮堂的粮仓,顿时又陷入一片昏暗,只剩下谢晗在上面站着。
沈月能看到他白色衣服,而章柏尧能感觉到局促不安的沈月,他抬头道:“麻烦谢兄找把梯子。”
……
章柏尧离开后,厨房只剩下谢晗和沈月俩人。
“你就是这么打算进京救你父亲的。”
此时,沈月正是头晕的时候,反正他也不会在乎,她也懒得跟他解释,“我找吃的,不小心掉进去的,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完,她往前摸索着找门,耳边传来他冰冷的嗓音,没好气道:“你往那儿摸呢!”
难道在粮仓里,她也是这么摸着章柏尧找路的?
沈月松开了手,也没好气道:“我看不见啊!”
顿了顿,她又问:“你腿上这什么呀,还会动?”
“放手!”
话音刚落,沈月一个踉跄,险些又抱住他大腿,她蹲在地上道:“好晕啊……”
这次,谢晗没有推开她,而是扶住了她,放轻了几分语气:“先起来。”
俩人出了厨房,外面比里面亮堂多了,谢晗才发现沈月额角还有血迹,“你怎么了?”
沈月能看到路后,松开了他,“我没事啊,我走了。”
“头晕,胸口发闷,想吐。”他问道。
沈月点头,垂眸没有看他。
于是,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跟我来。”
“去哪儿啊。”沈月被他拽着边走边问。
沈月发现,谢晗带着她的方向不是她房间的位置,刚进屋子,被脚下门槛绊了下,沈月被谢晗接住后,俩人抱了个满怀。
沈月刚贴住他的身子,下意识的推开了,真没想到他会这么随便!
“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你知不知道!”
谢晗:“……”
他没嫌弃她,她倒是嫌弃他了!
她在粮仓被章柏尧抱着,怎么不嫌男女授受不亲!
谢晗握着她的手臂,使劲按了下,疼的沈月一个激灵:“你干嘛!”
谢晗清冷的凤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道:“这是内关穴,可以缓解你头晕,我在这里扎了一根银针,一会儿就好了。”
沈月抬眼几乎可以看到他英携的眉峰,那是她以前心脏乱跳期待与他的距离,此时故意躲开不看道:“那我走了!”
话音刚落,被谢晗握住手又拽了回去,沈月没好气的回头道:“你又干嘛!”
他依旧是刚才的眼神,眉宇微敛,沉声道:“额头上的伤口处理完再走。”
沈月才发现他刚才不是看她,而是看她的额头,于是,坐到了圆桌旁的椅子上,他拿着药水走过来,手里的动作跟他的眼神一样,在上面没有感情的涂涂抹抹。
沈月一边歪头一边躲着他,“嘶……疼,疼!“
他收回了手里的动作,站在旁边居高临下的目视着她,冷声呵斥道:“疼还不小心!晚上看不见不知道吗!”
沈月捂着伤口,不服气别过了头,总是凶巴巴的。
不愿意擦药,她又不会强迫他,有话不会好好说吗。
要不是他吃饭的时候说那些话,她也不会不吃饭。
她要不是担心他,想出去看看,她能半夜起来吗!
沈月起身道:“我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