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明笑眯眯地收回视线,饶有兴趣地说道:“等会嘛,这戏还没看完呢。”
果不其然,陆佩勃然大怒,脸色涨红,愤愤上前,一把夺过陆信手中的弓箭,扔在一侧,愤怒说道:“你竟敢如此辱我。”
陆信吓得紧紧拽着陆停的袖子。
陆停蹙眉,神色不解:“上朝半月众人都是夸赞四弟宽宏,本朝素不以貌取人,四弟怎么还在意这些外貌之言。”
陆佩脸色僵硬,胸中那股火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发出。
“明明是殿下仗着安王脾气好挑衅在先,怎么听着却又指责安王了。”陆佩身边一个紫衣男子大冬天摇着一把扇子,笑说着。
陆停打量着那人,神色更加温和,长长的睫羽遮住眼底的小小泪痣,温柔无害。
“明明是四弟先嘲笑五弟,我也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再说此话出自东汉张仲景所著的伤寒杂病论,有理有据,怎么就是挑衅呢。”
他不解反问着。
在座的都是纨绔子弟,别说这张内容,便连这本书都记不住,一时间面面相觑。
“殿下还懂这些,可别是框我们。”安南侯嫡孙薄行知,也就是紫衣男子捏着扇子,眯眼打量着面前之人。
陆停认真说道:“西北穷苦,草药总是不足,你便是随便挑个兵来,也都会说几句,毕竟都是能活命的东西,多看一点也是好的。”
有几个将士出生的小纨绔摸着下巴,三五不着调,也不知帮谁,点头附和道:“好像是真的,我哥,我爹好像都知道一点。”
话还没说话,就被薄知行瞪了一眼,慌忙闭嘴躲了起来。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看到过。”山坡上,翠堇小声嘟喃着。
她原是医女,父母受过钱母恩惠,后跟着温月明入宫。
温月明慢条斯理地卷着鞭子,嗤笑道:“当然是假的。”
“娘娘怎么知道?”翠堇不解问着。
温月明摸摸鼻子,含含糊糊糊弄了过去:“伤寒论啊。”
有屁个身高问题。
陆停神色如沐春风地舌战纨绔,弄得个个颇为狼狈,最后还是扛着弓箭,姗姗来迟的宫仆才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混账东西,去哪里偷懒了。”陆佩大怒,一脚把人踹到在地上。
仆人跪在地上连声告饶。
“我瞧着是不是卫国公和温阁老要来了。”陆停朝着东边看去,柔声说道。
安王咬牙:“还不给我起来,等会收拾你这个废物,把这把玄铁重弓给我们的太子殿下。”
那仆人慌慌张张爬了起来,身上的土也来不及拍干净,捡起地上的弓箭,直直递上弓箭。
陆停长立而视,目光落在这张弓箭上,却没有伸手去拿。
那弓箭颇重,仆人举了一会儿,双手颤动得厉害,不由抬头去看面前之人,却不料撞进一双深褐色的冷淡眸光中,顿觉一把刀对着他当头劈下,不由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
陆信吓了一跳,吃惊地瞪大眼睛。
陆佩也瞪大眼睛,不过是气得。
“不亏是云贵妃教养出来的人,得体有礼。”陆停这才微微一笑,伸手去拎那把漆黑弓箭。
安王顾不得生气,不错眼地看着他,幸灾乐祸地等着他出糗。
那把弓可是外邦进宫的重物,非臂力惊人举不起来,非惊人武功无法开弓。
陆停的手停在那弓箭上方,抬眸,缓缓目光扫过众人,终于在仆人摇摇欲坠,即将承受不住时,伸手抓起弓箭。
那弓箭入手冰冷,乃是玄铁打造,乌黑沉色,衬着那双修长手指骨节分明。
只见他五指倏地紧绷,那把漆黑弓箭便被他抓了起来。
轻而易举,并无异色。
众人惊诧。
陆停垂眸,嘴角带笑,凌厉的眉眼微微下垂,瞧着无害极了,只见他单手握弓,轻拨弓弦,随后出其不意间,食指猛地勾起,三石力的弓弦瞬间紧绷。
“好弓。”
他腰肢一转,那截青竹般挺直的蜂腰瞬间紧绷,好似蓄上千斤之力,被拧出一个遒劲的弧度,至于那宽肩直背,更如出鞘刀锋,在北风中稳然不动。
明明这位太子殿下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可那指尖上的杀气腾腾,宛若千军万马中的那一支穿云之箭,顷刻就能取面前之人首级。
安王看着近在咫尺的重弓,脸上的玩笑瞬间变成惊恐,那一瞬间,沁骨的战栗自尾椎升起,澎湃杀意瞬间淹没了大脑。
他忍不住后退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刚才一直以为是jj抽了,没想到是我家断网了,救命,jj老抽深入人心,导致我第一时间开始怀疑他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