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连心口的跳动都滞了一瞬。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他没由来的想到这个形容。
正怔神,那女子忽然转过身,将目光直直朝人群中的温世晏投来。
视线相触,接着是一鞭子甩过来,“看什么看,再看剜了你的眼!”
鞭节落地,没落在温世晏身上,而是击破了梦境。
这梦半真半假。
前半段是真的,可那日女子救下人之后,并未与他又任何交集,而是喊来官兵将那几个乌羌人捉了去。
“有什么不服的,尽管冲着我来,我明姝可不怕你们!”
温世晏在黑暗中半做起身,亦不知自己为何会梦到几月前的事情。
明媚俏丽,嫒嫒姝姝。
明姝,倒是合适。
只可惜,明姝姓祝,是好友的女儿。
京中有人传明姝入府存了别样的心思,温世晏却知道,祝文清将明姝送到奉京的意图,与那些人所说毫无关系。
月光投入窗棂,落在温世晏虚展的手心中,形状完美的指腹上生了握笔的胼胝。
是茧,也是岁月。
温世晏垂眼看了许久,手指不自觉握拢,似欲握住如水的月辉。
须臾,他起身行至窗边,将唯一还开着的一扇窗放下。
月色被隔绝在外。
.
距脸花出丑那日,已经过了好几日。
当时温世晏离开后,明姝实在气得狠,又打算将自己画的那张小像收回来,最好再重重描上几笔,最好将那张不高兴的脸也给画花!
可惜却是找不到那画了,许是被收拾的丫鬟给扔了。
这几日来,温世晏统共给她请了四位先生,都被她以各种方法气走了。
明姝原本得意,觉得温世晏拿她没办法,多半还要气个半死,这样她便不用学那些东西了。
岂料听管家禀报时,温世晏什么也没说,只是当下便派人送过来一堆书。
“既然你不喜欢那些先生,便由我亲自教。”
说是教,其实不过是给明姝布置些功课,时不时检查。
可即便是这样,被身兼帝师一职的温相亲自关照,在其他人眼里也是一件极荣幸的事了。
可明姝又不是其他人。
她只觉得温世晏多事。
温世晏态度说一不二,玩纵惯了的明姝硬是被束着装模作样看了几日的书,头都大了。
她每天做的只有三件事:吃饭、睡觉、骂温世晏。
明姝巴不得温世晏再忙一些,没空管她,这样便可以溜出去玩。
只是她没想到这机会来得如此快。
这日她去交功课时,余青山道:“明姝姑娘,公子今日大约要宿在宫里,先交给老奴就好。”
明姝眼睛倏然一亮,喜上眉梢。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