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冬梅摇摇头,“不碍事。”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话不投机,薛冬梅也提不起什么兴致了,接下来不过是一路寡言少语。
见她兴致不高,上岸之后,岳浚竹谢绝了蒋睿奇的邀请,带着她独自向街上走去。
“不是要给娘和姗姗买礼物吗,走吧。”
此时已接近午间,街上行人也开始热闹起来。薛冬梅靠近他,“浚..浚竹,姗姗平时都喜欢什么啊?”
听到她的称呼,岳浚竹停顿了一下,才接着向前走,“我好像比你大。”
所以直接叫名字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薛冬梅想想也对,接着一本正经地叫道,“浚竹兄。”
她听到蒋睿奇他们都是这么叫的。
岳浚竹闻言的猛吸口气,最后又默默平复下去,认命地道,“姗姗喜欢一些闪闪发亮的,粉粉的东西,你随便给她买一些玩具就好了。至于我娘嘛,只要是你买的,我估计她都喜欢。你看着买就行。”
薛冬梅‘哦’了一声,开始私下寻找卖适合姗姗的玩具的小摊子。
岳浚竹个子高,转眼就看到了一个,“对面有,跟我来。”
两人一起向对街的方向走去。
看她一直不说话,岳浚竹察觉到气氛有些僵硬,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才找到一个话题,“在船上你和郁柔都聊了什么?”
他这话问的有些突然,薛冬梅反应了一下,才回道,“没什么,都是一些女孩子家的话题。”
说完之后看岳浚竹不回答了,薛冬梅觉得他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郁柔都和她说了什么’。
她顿了一下,道,“她说你去了书院之后,夫子最得意的学生就从她变成你了。浚竹兄,她功课真的很厉害吗?”
岳浚竹点头,波澜无惊地道,“她确实有咏絮才高之能,是个不可轻视的对手。”
“她好厉害呀。”薛冬梅接话夸赞了一句,又不再说话。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幸好此时两人已踏过小桥,来到了对街的小摊子前。
看她低头左挑挑右捡捡想要找出姗姗可能会喜欢的物件,岳浚竹忽然想起之前蒋睿奇非要教他的逗女孩子开心的话,脑子一热冲动道,“她和你不一样,你不必介怀。”
你与我,是不同的。
可惜最后这句话,哪怕脸上的皮肤已达到烫手的温度,他也张不开口。
薛冬梅听着他这话,心尖却有些酸涩起来。
郁柔和她当然不一样。一个饱读诗书出口成章,一个从未进过学堂,识字也只有些许。一个大家闺秀娴雅大方,一个小门小户眼界短浅。
她们的经历不一样,以后的人生自然也不会一样。
她要是介怀,又该如何介怀。
薛冬梅没回答他的话,找到摊位上一个粉色的小发夹,高兴地举起来,“浚竹兄,你看这个怎么样,姗姗会喜欢吗?”
岳浚竹看了一下,“会的。”
“那就好,就买它了。大哥,你这个怎么卖呀?”薛冬梅笑意盈盈地说着话,伸手就要去拿银子。
只是下一刻,她神色突变,迅速放下那发夹,抓着岳浚竹的衣角躲到了他的身后。
她的变化太大,好似在躲着什么人一样。岳浚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街角远处,有两三个华服公子哥正招摇过市。他们穿过一个拐角,又很快消失。
“人走了,出来吧。”岳浚竹回头朝她道。
薛冬梅从他背后伸出头,确定那些人走了之后才愧怍地走出来,“不,不好意思啊。”
看她眼角微红,神情悲怆,他问道,“你认识他们?”
薛冬梅点点头,心有余悸,话中还有些抖,“最前面那个穿红衣服的,就是打死我爹的人,他叫谢家宝,是康成县谢家的独子。我们当时在县城的府衙里见过。”
岳浚竹抬手抚着她的肩,安慰道,“没事,别害怕,他不敢动你的。走,咱们先回府告诉爹。”
薛冬梅低头咬着唇,眼泪就这么顺了下来,她哽咽中加着哭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