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的声音传到临街的酒楼之上,有人打开窗户,朝下面泼了一杯酒。
引得人的注意之后,从那窗户里冒出一颗脑袋,朝他们调笑道,“你们聋啊,没听到人家伯伯是当‘大官’呢,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欺负‘大官’的侄女?”
说实话,薛冬梅的话并没有多少可信度。她全身上下脏兮兮的,瞧着就像个乞讨的小乞丐,哪有那种大家闺秀的样子。
其中一个衙役朝上吼道,“你算老几啊,我们可是刺史府的,闲杂人等少管官府的事!小心惹上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颗脑袋’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打开窗户,借力从二楼跳了下来,“岂有此理,在你爷爷我面前,竟然也敢狗仗人势!”
要真论起来,他不算是‘狗仗人势’的老祖宗,那也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宵小之辈,往日里给他提鞋都不配,现在竟然来嘲笑他!
待他落定,众人才看到他穿着一身青色的束袖劲装长袍,腰间围着白云暗纹的束带,上面挂了一串的玉佩和锦囊,神情懒散自得,目光中带着高傲和蔑视,看着他们就像是再看一群不起眼的蚂蚁一样。
看他如此,那四个衙役面面相觑,顿觉为难起来。
少爷是让他们带人回去,可不是在路上打架的。
看眼前这状况,人他们是带不回去了。
其中一名衙役朝前道,“你是何人,家住何方!”
其他三人闻言均佩服的看向他,知道他的名字,那回去如果少爷问这个小乞丐的下落,他们也好交代。
那人挥手让薛冬梅跑到他身后,不屑地仰头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褚高星是也!回去报给你们大人,看他敢不敢找老子要人!”
知道了他的名字,四个衙役找了理由相互推搡着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褚高星回头朝她得意地挑挑眉,“要饭的,你怎么惹到他们了?你伯伯真是当‘大官’的啊?叫什么名字啊,说不准我还认识呢。”
薛冬梅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不是要饭的,我家住好远的地方,我走了半个月来这里,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褚高星最近正愁没事解闷呢,闻言饶有兴趣地问,“什么事情啊?”
“击鼓鸣冤!”薛冬梅认真地说。
褚高星被她正经的模样逗笑,“挝登闻鼓,不错,有志气。那你怎么不去击鼓,反而被衙役追着跑呢?”
听他这么问,薛冬梅的气势顿时像被扎破了的气球一样,迅速地萎了下来。她低头捏着衣角,小声地嘟囔,“我不敢。”
“啊?什么?”
看他嘴角的坏笑,薛冬梅确定他是听到自己的话了。如此这番问,明显就是想看她的笑话。不过想到刚才他也算是救了自己,笑话就笑话吧。
她现在也没有了计较之心。
褚高星笑了一会儿,才收住嘴,“好了,不和你玩笑了。禹州城和你们乡下小城不一样,讲究的是人靠衣装,他们看你这般,自然就没有闲心搭理你了。走,我带你去收拾一下,再去告状。”
看他穿着与气质皆不凡,薛冬梅觉得他像是戏文中称赞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贵公子,便甜甜地点点头,“多谢公子~公子真是大好人。”
看着她认真的道谢,褚高星有些呆住。他在京都这么些年,与那些狐朋狗友们到处耀武扬威,欺凌弱小,从未得到过任何的好脸色。
更别提有人谢他,还夸他是好人了。
不过既得到如此真挚的称赞,他这个‘好人’,是不当也得当了。
他这次认真地上下打量了薛冬梅一番,又仔细思量了片刻,才对她道,“有我在,这刺史府你是能进去了。不过这装扮不能换了,你还得再可怜一些,这样才显得你的冤屈够大。”
薛冬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衣服破了,上面还都是土,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也不干净,应该够‘可怜’了。
褚高星看出她的意思,伸出食指晃了晃,“不够,我得找人给你再装扮一下,脸上和身上抹些疤和血水才够真。”
薛冬梅自觉见识少,又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点头应了他的话。
半个时辰之后,她看着自己脸上横七竖八的青痕,右眼上还有一个大大的黑眼圈,犹豫道,“褚公子,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啊?”
“不会不会,这样你去拦轿才显得可怜。”褚高星自顾地说道,看远处拐角出现了刺史府的官轿,他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刺史来了,一会你就去喊冤。别怕,有我在,他肯定不会和害你的坏人勾结的。”
薛冬梅也看到了那顶官轿。
前面还有衙役开路,后面也有数十个官兵,比她在县里看到县令的轿子威风多了。
她有些怯。
看她神情,褚高星就知道她要打退堂鼓,趁着轿子靠近,他直接伸手把薛冬梅推了出去,顺势捏着嗓子,装着女人的声音大声喊,“大人!民女冤枉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好,褚高星不是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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