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又是因为自己,害他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只这一件?”林静含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还有呢,你不知道,雪泽公子是这城里的名人,如今又和表姐你,嗯,有了个故事,城里但凡他发生点什么事,就都传遍了……”最终,明挽珠在竹阙馆里待着,直说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大体说的不过两件事。
楚雪泽帮一位家境贫苦的学童交了束脩,也不知那学童的娘亲从哪听了浑话或是收了银子,将楚雪泽曾帮交束脩的银子砸在了织云楼的门口,
接着在人来人往的楼门口叫骂,说是别指望自己的儿子将来出息了会将他赎出去,哪个读书人家都不会供着一个年老色衰的小倌!趁早死了这条心,没污了读书人家的世代清名之类的。
再多的话,下人也不敢拿来脏了明挽珠的耳朵。一个青楼小倌,做一件善事也要被人怀疑用心,嫌弃银子不干净。
再另一件,就是在楚雪泽和林静含的事闹到了老夫人的面前,偏偏在这个时候,楚雪泽又递了帖子上来,在他第一回帖子递进来让老夫人知道之后,早便勒令了门房不准再接织云楼的帖子。
这回因为流言,便不止是退回帖子的事,老夫人召了他进去说话,只是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之后楚雪泽就走了。
明挽珠也是几天后才知晓,只能偷偷托了人去告诉楚雪泽,林静含现下不在苏州。他也只是说一句知道,没有什么反应。
看来她不在的一个月,楚雪泽过得艰难,又或者,这俗世中所谓的下九流行当,没有活得容易的,即使是客人们一掷千金才得一见花魁,也不过是个贱籍,比之农户尚且不如。
林静含睡了半个白日,如今入了夜,自然是半点睡意也无了。她起身穿衣出门,当下苏州城已入了梦,只有一条街道在热闹着。
她如寻找着烛火的蛾子,不知不觉就往亮光那边。织云楼还亮着灯笼,只是大堂中的客人已经去了大半,只有一间房内穿来热闹的人声,不知是谁宴饮到深夜。
林静含刚进了屋内,浓烈的酒香和脂粉气就扑面而来,室内随意地坐着男男女女,但她一眼就看见了楚雪泽,他的模样实在是出众,和旁人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纱。
林静含着意地看了他的脖子,伤看起来是好全了。
她是低着头进来的,这间屋子的人本就进进出出的,林静含没引起半点注意,她随意找了个旷静的角落坐着,因衣着不显,妓子都不屑靠过来。
彼时楚雪泽正眉目懒散地执起一根筷子,在几个倒了酒的杯盏上敲击。他于音律一道天赋极高,凭着几只杯,一根筷,摸索一下,也能敲出一首轻快的小调。
楚雪泽今夜并不弹琴,但也偷不了多久的懒,就有妓子喊他弹一下新学的琵琶。
有醉客说道:“古琴大家竟还会弹琴呢,当真是多才多艺,一通百通啊。”
那妓子笑着说:“雪泽公子不仅会谈,他还会唱呢。”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起哄让他露一手。
楚雪泽含笑应了,很快就有纤纤素手的佳人为他端来琵琶。他接过抱在怀里,信手谈了起来,一首苏州小调流淌而出,悠扬的丝弦声清丽又委婉。
之后更让人惊艳的是,他竟然张了口,唱起了润软的秦淼小调,声色清动,神色却凛然高冷,只是这般落差,更显得勾人。
楚雪泽今日穿着银白的衣衫,衣袍曳地,端的是一副仙姿玉色,却又弹起了这般婉约的琵琶,委实纯澈又勾人,当下便是不喜欢男子的客人,也忍不住意动,真不愧是江南温柔乡里的魁首,织云楼里的头牌公子。
从头到尾,他没有看林静含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和别人一样,不知道她进来了。林静含冷眼凝着那且弹且唱的身影,风华绝代,只堪远望。
席间众人听他弹唱,安静无声,那些轻罗小扇,薄衣轻衫的姑娘们在他身旁围坐了一圈,皆带着痴醉的模样,帕子随着白腻的手臂摇晃,时不时拂到了他的身上,有姑娘挨得极近,他也不闪不避,坦荡随意。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在席间,在众人面前的模样,虽不如独与她在房内时衣着随意,活色生香,却也这般的引人遐思。
她忽然有些不高兴,酒喝着也甚是无趣,就起身出去了,独坐在外头屋顶上醒酒。这里仍可以看到那宴会的热闹,他对她的离去不理不睬。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莲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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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六宫的贵妃宴音被发现与武陵侯府小侯爷私通,帝王震怒,赐死了贵妃,武陵侯府也从此失了帝宠。
但偷情是真的,偷的却明明是当朝丞相姜沛舒,至死,宴音都不知道陷害她的人是谁。
重活一世,姜沛舒还不是丞相,她也不再是贵妃,她要赶在进宫之前嫁给了姜沛舒,名正言顺地相守一生。
可就在成亲的这日,她才发现,原来前世就是姜沛舒将她推了出去,打压武陵侯府,顺带结束这段阴暗的关系。
宴音穿着喜服当场逃亲,没料想撞进了小侯爷的怀里。
“带我走!带我走!”她哭得满脸是泪。
小侯爷将她拦腰抱上了马,奔逃出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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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沛舒前世醉心于权力的博弈中,再有的,就是帝王深宫中的贵妃,但那终究见不得光的关系。
后来他终于下定决心,一箭双雕,解决了她和武陵侯府,这是个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可当真的位极人臣之时,他对贵妃的思念却如附骨之疽。
重活一世,他想和宴音相守,执着她的手一起叩拜宗祠。
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无妨,他想。
可那个明明深爱他的人,却在成亲当日,穿着凤冠霞帔和别的男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