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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第 140 章

返观着这古往今来的历史长河,让人无不感慨: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山色消磨千古,水声流尽年光。翻云覆雨数兴亡,回首一般模样。清景好天凉夜,赏心春暖花香。百年身世细思量,不及樽前席上。

穿过这历史的浓烟,让我们重新回到眼前。孟夏四月二十八日晨初,就在这前秦王苻坚墓冢的脚下,只见一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毛胡大肚皮汉子正像“死猪”一般酣睡不已,活脱脱一个死乞丐!就连相府杀手“降神十二星”和“天罡地煞”从他身上践踏而过,他却依旧酣然大睡、不醒人事,真是人间一道“怪哉”!

你道这头公猪一般的毛胡大汉何许人也?实不相瞒,这位貌似钟离昧的死乞丐大肚汉就是陈抟、钟离权、李八百、吕洞宾、女真毛女等诸多奇人异士的好友谭峭·谭大侠。此人在耶无害与陈抟对弈华山的那一章节里曾经出现,如今他却死睡在荒冢一堆前。

然而,你却别小瞧了这头死乞丐,他却是五代时期的奇人隐士之一,乃著名的道士、道教学者,字景升,泉州(今福建泉州)人,唐国子司业洙之子,从小聪颖,早年广涉经史,博闻强记,为文清丽。其父望子成龙,希望他能考中进士,平步青云。只是谭峭对黄老等诸子之学兴趣浓厚,搜集《穆天子传》、《汉武帝内传》、《茅君列仙内传》等书阅读,幡然有悟,辞别父母,出游终南山。他的父母不知就里,以为终南山靠近京都,游览一下并无害处,爽然同意。谁知这一去不要紧,谭峭早已胸有成竹,一出家门,再不返回,尽情游历了太白山、太行山、王屋山、嵩山、华山、泰山、庐山、潜山……。面对父亲的谴责,他驰书答复说:

茅君昔为人子,而辞父学仙,今峭慕之,冀其有益。父母以其坚心求道,不以世事拘之,乃听其所从。

谭峭后拜嵩山道士为师,勤学苦炼十余年,尽得其师辟谷、养气之术。后周游各地,行踪不定,无所不至,成为一名游方道士。

谭峭平时所为,往往大异于常人。夏裘冬葛,状如疯颠。有时卧于风雨霜雪之中,终日不醒,人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但仔细察看,则气出怵怵然。而实际上,谭峭已经得到道门正宗内修法诀,正宗的睡功,而且功夫高深,不以寒暑为意。睡功秘诀曰:真人之睡、仙人之睡、至人之睡,留藏全息,饮纳玉液,金门牢而不可开,土户闭而不可启。苍龙锁于青宫,素虎伏于西室,真气运转于丹池,神水循环乎五内。呼甲丁以值其时,召百灵以卫其室,然后吾神出于九宫,恣游青碧,履虚如履实,升上若就下,就下如上升,冉冉与祥风遨游,飘飘共闲云出没。诗云:至人本无梦,其梦乃游仙;真人变无睡,睡则浮云烟。炉里长存药,壶中别有天。欲知睡梦里,人间第一玄。故曰真人之睡非欲长睡不醒也,意在隐于睡,并资修内养,非真睡也。

谭峭不蓄财产,两袖清风,欣欣然忘情物外。经常将其父寄来的衣物钱帛散与贫寒人家。谭峭以其所悟,撰写了《华书》,其中透露他对社会现实、人生哲理、超越思想等领域深入探索后得出的精辟见解。从谭峭经常吟诵的诗中,足可以看见他的博大胸怀和对道的认识:

线作长江扇作天,屐鞋抛向东海边。

蓬莱信道无多路,只在谭生拄杖前。

谭峭走儒出佛过仙入道,但他对社会问题仍经常予以关注。为了将自己所悟之理能为更多的人所了解,他在长期的行游过程中,物色人物,以利刊布他的著作。

谭峭《化书》所揭示宇宙万物变化的总原则是:

道之委也,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生而万物所以塞也。

道之用也,形化气,气化神,神化虚,虚明而万物所以通也。

谭峭认为,大道的运动,构成一个完整的圆圈,开合舒卷,生灭转化,体虽虚无而用无穷。宇宙万物的发展程式是道~神~气~形(万物)。如此,使得世界生生不息,变化万端,千变万化不离根本,万物都具有一个共性,即形~气~神~虚,“虚明而万物所以通也。”这一道化的程式、框架、原则、精神,放之四海而皆准。即便想用于解析社会演化现象,也完全行得通:

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化精,精化顾盼,而顾盼化揖让,揖让化升降,升降化尊卑,尊卑化分别,分别化冠冕,冠冕化车辂,车辂化宫室,宫室化掖卫,掖卫化燕享,燕享化奢荡,奢荡化聚敛,聚敛化欺罔,欺罔化刑戮,刑戮化悖乱,悖乱化甲兵,甲兵化争夺,争夺化败亡。其来也,势不可去;其去也,力不可拔。

谭峭似乎有意想构成一幅宏大的人类历史演化图,他从人类的起源,私有制的发展,皇权的建立到剥削、压迫、反抗的历史锁链中,认识到了历史的某种必然性,从而作出了具有中国传统方式的描述。尽管其理论显得十分朴素、简单,甚至有的环节衔接不上,无法与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理论经典作家的同类论述相比,但他在距今一千年之前,对社会历史的认识达到这样一个水平,已经是难能可贵的啦。正是他的这种宏观认识,才使他能够得出许多对社会治乱问题的独到见解。

谭峭对于人类本身的演化程式也有一个概括:

虚化神,神化气,气化血,血化形,形化婴,婴化童,童化壮,壮化老,老化死,死化虚。

虚复化为神,神复化为气,气复化为物。

化化不间,由环之无穷,夫万物非欲生,不得不生;万物非欲死,不得不死。(《化书·死生》)

人类最初从何处来的问题,至今仍是科学界争论不休的大课题。当然谭峭是一切从道、虚出发,来对人体胚胎形成作了分析,并认识到生老病死是一种铁的规律,也认识到万物虽有变化,却循环不灭的现象。

谭峭认为,古代圣贤通过精思极虑,终于察觉到“穷通事之端,得造化之源”,而人类的超越途径,修持原则也就显而易知,并不玄奥了:

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忘神以养虚,虚实相通,是谓大同。藏之为元精,用之为万灵,含之为太一,放之为太清。是以坎离消长于一身,风云发泄于七窍,真气薰蒸而时无寒暑,纯阳流注而无死生,是谓神化之道。(《化书·紫极宫碑》)

“神化之道”也就是人类的超越之道,经过修炼,可以使人的生命发生逆向运动,即从虚~神~气~血~形~婴~童~壮~老~死的生命演化程式改变运动方向。这不是死后的改变,如若是这样,就无异于彻头彻尾的宗教迷信了,而是生命活动依然存在的时候,不管这一个体的生命是处于青、壮、老时期,抑或健康,患病,就开始走上返还之路:形~气~神~虚。“达此理者,虚而就之,神可以化,形可以不生。”

神不化,是不顺化生气、血、形、婴,忘形、返形为气、为神、为虚就超出了人类死生的状态。谭峭这一关于陶铸人体形神气血达到虚无,永不坐化的理论,世人会感到玄虚、捉摸不透,如果结合陈精《无极图》,就会使人们感觉到,道教学者是在进行一场什么样的探索,他们所进行的是一个人体以及人体与宇宙生命工程的伟大事业。

从上述所引《化书·紫极宫碑》的一段话里,我们了解到谭峭能够异乎常人,卧冰雪而坦然,虽经日而气息仍怵怵然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体内真气熏蒸起了抗寒防冻的作用。典籍关于佛道中高人严冬露坐、融冰化雪的记载就有不少,不独谭子一人。当然谭峭能够如此,也表明他在悟道中进入了一个较高的层次。对此,他在《化书》中作了一个原则性的透露:

物有善于蛰藏者,或可以御大寒,或可以去大饥,或可以万岁不死,以其心冥冥兮无所知,神怡怡兮无所之,气熙熙兮无所为,万虑不能惑,求死不可得。是以大人体物如身,体神知真。是谓吉人之津。(《化书·蛰藏》)

是以真人体物而知身,体身而知道。(《化书·阴阳》)

在大自然中,龟、蛇、鹤、鹿等长寿动物,种类很多,谭峭细心体察,由远及近、由彼及此,总结其根本原因,就在于“蜇藏”。蜇藏不仅仅是形蜇、身藏,而是心蜇、神藏。道教内修法诀中有蜇藏之法,就是指的后者。谭峭说:“得天地之纲,知阴阳之房,见精神之藏,则数可以夺,命可以活,天地可以返复。”(《化书·载舟》)

谭峭十分强调内修中精气形神的相互关系,相互作用,指出“以形用神则亡,以神用形则康”。(《化书·用神》)神为形之统帅。“太上者,虚无之神也;天地者,阴阳之神也;人虫者,血肉之神也。”宇宙、天地、阴阳、万物“其同者神,其异者形。”(《化书·神道》)“是故形不灵而气灵,语不灵而声灵,觉不灵而梦灵,生不灵而死灵。水至清而结冰不清,神至明而结形不明,冰泮返清,形散返明。能知真死者,可以游太上之京。”(《化书·神道》)

谭子认为,宇宙天地万物之间,价值最高、最大的东西莫过于神。没有神,世界是死的,有了神,世界才会有生气。当然,谭子也并不是在讲梦话,认为宇宙中存在着一个区别于人的世界,在那里由神统治着。其比喻或许不恰当,但其深刻的含意在于让人们充分认识到人体中神的巨大作用。神不可落于形迹,“唯神之有形,由形之有疣。苟无其疣,何所不可?”(《化书·耳目》)人通过修炼,使得形散返归到明,这个明就是神。只有使意识、思维达到静、净的状态,也就是必死、“真死”,心死而神活,心静而神明,心净而神灵。最后忘神,进入清虚永恒之境。

在谭子看来,神气关系密切,不可分离,“君子藏正气者,可以远鬼神、伏奸佞;蓄至精者,可以福生灵,保富寿。”(《化书·确松》)“神化气,气化神”(《化书·紫极宫碑》),“神含气”(《大含》),“神由(犹)母也,气由(犹)子也。以神召气,以母召子,孰敢不至也?”(《云龙》)

神与虚两者之间也可以互相转化,“虚化神,神化虚”。(《紫极宫碑》)

神与身的关系是:“载我者身,用我者神,用神合真,可以长存。”(《阳燧》)

神、气、形、虚四者相互之间的总关系是:“命之则四,根之则一”(《正一》)。

总之,四者中的任何一个都不能割裂、孤立地抽出来加以论证,否则,就会导致曲解谭子原意,滑入宗教迷信的泥坑。

通过对神、形、心、气的特殊修炼,就能得灏气之门,知元神之囊。总之,谭子《化书》十分原则地透露了人们可以通过蜇藏、内视、收根、韬光等道教秘传之法,对生命活动走向作逆向锻炼,由形化气,化神,最后化虚,完成超越。由于人们只局限于了解那些陶冶五行、流行无穷、八卦环转、神物化生的火、水、天地、变化之道,不善于体悟万物,察知身心,因而无法了解“既幽且微”的“大人之道”,也无从评价其中的是非优劣。

谭峭修道,并不是要将整个世界忘却,而是十分了解、关心当时的社会、民情。他长年累月在久游访,观察面广,洞察力深,《化书》中的不少篇幅就是针对当时的社会问题,有感而发。例如,他指出人民贫困的根本原因就是统治者残酷剥削所致:

一日不食则惫,二日不食则病,三日不食则死。民事之急,无甚于食。而王者夺其一,卿士夺其一兵吏夺其一,战伐夺其一,工艺夺其一,商贾夺其一,道释之族夺其一,稳亦夺其一,俭亦夺其一,所以蚕告终而缲葛荸之衣;稼云毕而饭橡栎之食。(《七夺》)

而统治者建立国家,其所作所为,只是穷民之力,以为城廓;夺民之食,以为储栗。(《有国》)

政治腐败、社会动乱的原因,非兔狡,猎狡也;非民狡,吏诈也。慎勿怨盗贼,盗贼唯我召;慎勿怨叛乱,叛乱禀我教。(《太和》)

上昏昏然不知其弊,下恍恍然不知其病,其何发救之哉?(《大化》)

但是,谭峭并没有指出社会改革的良方,只是希望统治者内部进行调节,以缓和正在激化的社会矛盾。只是令人可惜的是,这样一位奇才,谭峭谭大侠并没有成为一名社会的改革者,但他对当时社会现象的深刻揭露却给后人留下了沉思。作为道教学者,他以终生的实践,总结出行之有效的修炼原则,从而丰富了道教超越人生的理论。

这可以说就是谭峭谭大侠的一生,希望我们对他和他的理论实践有所理解和运用,莫要空念了他的一片良苦用心!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笑我疯,笑我颠,一把扇儿破。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哎,哎,哎!无烦无恼无忧愁,世态炎凉皆看破,走啊走,乐啊乐,哪里不平哪有我,哪里不平哪有我。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酒肉穿肠过。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哎,哎,哎!天南地北到处游,佛祖在我心头坐,走啊走,乐啊乐,哪里不平哪有我,哪里不平哪有我。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一半脸儿哭,一半脸儿笑,是哭是笑只有我知道;一半脸儿阴,一半脸儿阳,阴阳两全好啊好相貌;哎!哎!哎!一半脸儿悲,一半脸儿欢,悲欢离合人间是常道,是常道。嗡嘛呢叭咪哄,嗡嘛呢叭咪哄,嗡啊哄,嗡啊哄,嗡啊哄哄哄。

一半脸儿醉,一半脸儿醒,似醉似醒乐啊乐逍(消)遥;一半脸儿冷,一半脸儿热,世态炎凉何啊何时了;哎!哎!哎!一半脸儿恶,一半脸儿善,善恶到头总啊总要报,总要报。嗡嘛呢叭咪哄(吽),嗡嘛呢叭咪哄(吽),嗡啊哄(吽),嗡啊哄,嗡啊哄哄哄。”

“哟哟哟!这叫花子还满逍遥自在的!哎!快醒醒!快醒醒!看没看到一群相府杀手从这经过?死猪!”

“啊——”谭峭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癞洋洋地坐起了身,他睁了睁朦胧的双眼,打算看一下是哪个“小兔崽子!”搅醒了他的美梦,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让它知道知道“我老谭”的厉害。但是等他睁开双眼一看不要紧,这一看竟使他大吃一惊!

····························································································

是日辰时八刻,黑冲滩!一片死亡的沙漠,一望无际,片片白骨历历可见。平沙之上,白龙马驮着耶无害和阿里耶库尔正在顶着瑟瑟朔风,艰难而行。

突然,一阵狂风吹来,白龙马竟支撑不住栽倒于沙滩之上,而耶无害和阿里耶库尔更是有气无力地被摔了个仰面朝天。随风而过的黄沙,已把他俩和白龙马深埋于地,唯独留下他们的头部尚露出着沙堆。

“耶库尔!”只见耶无害用干裂的嘴唇向阿里耶库尔说道:“这里像是我们葬身之地,能长眠于此,也是人生一大幸福。”

“这样睡着的确很舒服,可就是这沙堆憋得我喘不过气来。”

“你我和白龙马已是三天三夜没吃没喝,能撑到现在,已是人间奇迹。”

“耶无害!”只见阿里耶库尔望着尚在探着头部“扑扑”喘气的白龙马说道:“若要解饥解渴,咱们可以放点马血来饮用。”

“不行!我死也不会这么做!我倒想放你的血给我的白龙马饮用。”

“哈哈哈!耶无害!你我都是身埋脖间土的人了,你还凭什么放我的血?你还是省省点力气吧!”

就在耶无害和阿里耶库尔深埋在沙堆里准备闭目等死的时候,真是“天有不测之风云”,沙漠上空突然阴云密布,随着阵阵朔风的吹来,一场及时的暴风雨倾然而降。雨水打落在干燥的沙滩和饥渴的二人身上,仿佛是雨露甘泉让这一切重新换来了一片生机。耶无害和阿里耶库尔以及白龙马都纷纷仰着脖子、张着如饥似渴的嘴巴接饮着天来之水!他耶无害曾有个慕容天水的名字,如今看来,他的这个名字没有白叫,他真的用饥渴的面容仰慕来了天上之水,再次让他们渡过了一场饥渴的难关!

话说谭峭癞洋洋地睁开双眼,他一看面前的来人,竟使他吓了一大跳!差点没蹦起来!好家伙!黑压压的一大片,仿佛是要打群架来了。但是,这些人他全认识,凭他的印象,面前的这些人正是:“风雨二侠”甘上山、迟上海,“乱世双雄”赵下乡、郇下海,黄陵王黄子灵,北陵王北苍龙,五陵王玉满楼,杜陵王杜月笙,唐陵王唐立中,秦陵王秦武阳,嘉州小三侠朱犁头、马背峨、牛平羌,游击大队总指挥叶无双,徐州“猫王”叶学云,徐州长史耶家林,黑猫捕快褚人杰,白马寺护法“夜游神”,“扬州小八义”。呵!整整二十六人,数目虽然并不是太多,但这乌鸦鸦的一大片,足可以说是“一叶障目”。

“哎!你们想干什么来者?干吗搅醒我?”谭峭冲着眼前的人问道。

“哎!我说老叫花子!”只见“风侠”甘上山挥着小片刀说道:“见没见到一群杀手从这经过?”

“你说什么?叫我叫花子?”谭峭有点不乐,便晃着破扇唱道:“线作长江扇作天,屐鞋抛向东海边。蓬莱信道无多路,只在谭生拄杖前。”

“哦!原来你就是谭老前辈!在下失敬!失敬!”甘上山不由连连道欠(歉),身子几乎一躬到底。

“哈哈哈!你们所说的杀手,是不是降神十二星、二十八条天罡和六十条地煞?”

“哎呀!谭老前辈!我们问的正是他们。真没想到,您老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有何难?他们刚从我身上踩过去的啦!”谭峭说完,猛然倒在苻坚墓碑之下的破席之上,以破扇遮面,再次酣然大睡。可见其睡功之高!

“真是江湖奇才!谭老前辈,你且慢睡,慢睡!我们告辞!告辞!”甘上山说着,又和众位武林同道继续向前赶路,去追踪相府杀手。

····························································································

是日午时初刻,仙游观。

地处陕西麟游县北郊约0.5公里。相传为道教赤脚仙曾游此,故名。初唐王勃《仙游观赠道士诗》曾写有“野花常捧露,山叶自吟风,林泉明月在,诗酒故人同。”金明昌年间改名为演教观。时至明代,增建有永阳园,现有五间大殿一座,原来梁檩上均书有五代、宋、金、元、明、清重修的年月,但今已粉刷涂抹难辨。只在一尊泥塑佛像身内的十字架上,书有唐大和三年(公元829年)的字样。据此可推知,此殿建于唐代,因历代多次翻修,如今已失去唐代风格。然而,在本故事发生的五代乱世十国之际,这仙游观当然依旧保持着唐代遗风的建筑格调,这可以说是不容置疑的。

而就在这仙游观的大门之旁,一位赤着脚丫、袒胸露乳的毛胡大汉正悠闲自得地躺在一张破草席上掩面而睡。

“喂!老叫花子!起来!起来!见没见过一群相府杀手从这经过?”只见“风雨二侠”中的“风侠”甘上山又站在人群之前挥着小片刀问道。

经过这么一嚷嚷,那位毛胡大汉当即停止酣声,赤着脚丫、翘着“二郎腿”便唱道:“天南地北到处游,佛祖在我心头坐,走啊走,乐啊乐,哪里不平哪有我,哪里不平哪有我。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别南无阿弥陀佛了!”只见白马寺护法“夜游神”猛然唱道:“我们急着赶路,你到底见没见过?”

经“夜游神”这么一喊,那位“赤脚大仙”、挺着大肚皮的毛胡大汉猛然蹦将而起,冲众人说道:“实在报歉!他们刚从身上踩过去的啦!”说完,这人便又倒地酣然大睡。

“我的妈呀!”甘上山不由一摸后脑勺,叫道:“他怎么跑到这来了?”

你道这位大肚皮汉是何许人也?实不相瞒,他就是这群人曾在苻坚墓冢脚下所遇见的那位奇人异士谭峭谭老前辈。

“休要管他!我们继续向前追!”“夜游神”喊声一过,众人再次向前方急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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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成宫。

在陕西麟游县城西2.5公里。本为隋开皇十三年(公元593年)至十五年营造的仁寿宫。唐贞观五年(631年)扩建,更名为九成宫。并设置禁苑、武库及官寺。永徽二年(651年)改名万寿宫,后又恢复旧名。唐太宗每年来此避暑,唐高宗也常来此居住。如今宫宇早已圮毁,现仅存贞观六年(632年)秘书监魏徵撰写的《九成宫醴泉铭》碑,书法家欧阳询书,为历代学书者的楷模。并有永徵五年(654年)唐高宗御撰御书的《万年宫序铭》碑一通,碑侧刻有当时三品以上及学士自书的名位,亦颇珍贵。

宫内,杂草连天、荒芜一片;殿里,门窗破烂、蛛网连天。这里已经是好久无人问津,仿佛是一个阴槽地府、死亡的宫殿,不意哪个时刻就会有幽灵出现。

然而,此时此刻这破烂不堪的宫殿里,却落魄坐着两位得道的高人。

“三师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只见静眉道长声音沙哑,像是刚刚得过了一场重病。

“二师哥!”玉玄真人有气无力地应道:“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不过从此以后,怕是我们都难以再重出江湖矣。”

“三师弟!你我与童可欣在天山一战,虽然元气大伤,但是你在临走之际曾说过,有朝一日,你还会亲自去找她决战,她同样答应随时奉陪,这难道你忘了么?”

“这刻骨铭心的仇恨,我怎么会忘呢?只是你我与她在天山决战,真没想到,这三、四十年来,她的功力竟然增长的如此厉害,连我们这两把老骨头联手竟然都没有战过我们当年的小师妹,真是可悲哪!可悲!”玉玄真人伤感地叹道。

“不过她也是大伤元气,也许这辈子她不再会恢复以前的功力。但即使是这样,我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静眉道长目若垂帘地说道。

“如此看来,我只有让我的徒弟耶天云前往天山,为我的未婚妻楚云燕报仇雪恨!”

“咳!你们两位,因爱成恨,让楚云燕当了你们之间的受害之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四十年过去了,你们之间的仇恨还是丝毫没有减弱哪!”

“她是个疯子,是个女魔头,你难道会娶这样一个女人为妻么?”

“咳!你我都是快要入土为安的人了,还谈什么儿女情长?想当年,我喜欢她,她却执意要嫁你,而且大哥也是对她情有所钟。但是自从她残忍地杀害你的未婚妻楚云燕之后,她便成为我们众叛亲离之人。随后,她便远离中原,隐居塞外,大哥出家为僧,我则出家为道,你也含恨去了九宫山修道,如今我们都做上了一派之长,这也许就是我们师兄妹四人为情所累的所修成的最高境界!”

“哈哈哈!”玉玄真人不由大笑,道:“膝下无子,这就是我们所修成的最高境界!想来真是可悲、可叹、可笑!”

“如果不是为情所绕,也就达不到这一境界,早就成为凡夫俗子而不为江湖所知。但我们一失也有一得,你我都不是各自收留了一个爱徒么?一个叫耶无害,一个叫耶天云,而且他们还是亲哥俩!更巧合的是,我们的大师兄少林方丈则是收他俩的二哥‘独臂飞龙僧’耶金风为徒,也就是‘蜀东六雄’之首‘飞天神龙’耶金风。”

“嗯!”玉玄真人不由掠过一丝笑容,道:“谈起爱徒,他可是我唯一的希望。真没想到,在你我晚暮之年,竟然不谋而合,所收的徒弟竟然是亲哥俩,而且长得极其相像,几乎可以说是孪生兄弟。这也就是说,你我平生的造诣和希望也是不分伯仲之间。”

“嗯!三师弟所言即是,这也是你我都出家为道、性情投合所致。只不过可惜的是,你我已是很久没有见过爱徒。更何况,如今你我又身负重伤,怕是更没有机会再见到爱徒了。不过好在你我都对爱徒做了生前交待,而且这两个徒弟都是生性聪明伶俐,即使咱们老哥俩都死了,他们也会完成我们的遗愿。”

“二师哥!如今你的徒弟耶无害护送阿里耶库尔回归,这一路之上,怕是凶多吉少!”

“是啊!我那徒儿耶无害之所以那么做,也许他是皇命难违,或者他已经计在胸中,必当铲除那条血债累累的契丹杀手。”

“咳!我那徒儿耶天云,听说前一阵子他鼓动举子闹事,被皇上押入了天牢。但后来皇上又把他秘密释放,现在也不知道他跑到哪去了?”

“三师弟!你不是说你还秘收了一个徒弟么?”

闻听静眉道长问及此事,玉玄真人不由又叹口气:“事到如今,我就跟二哥你说了吧!我的确还有一个密传弟子,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算起来,我们已有二十来年才见了一次面。那一次,我突然出现,是为了解相府杀手之围,救了我那徒儿一命。不然的话,怕是他已经身遭不测。”

“三师弟!你说了老半天,你这徒弟到底是谁,老朽认否?”

“说了你一定有印象。他就是‘天皇秘使’司徒一敏。”

“噢!……”静眉道长不由默默地点了点头。但是,他们两位老者哪里想到,“天皇秘使”已经死在千里之外。

····························································································

慈善寺石窟。

在陕西麟游县西南约2.5公里。共有两个洞窟五个摩崖佛龛。两窟高5.6米。南窟深2.6米,窟顶较平,内雕立佛一尊,高4.6米,其北壁有尖拱形佛龛一个,每边1.25米,龛内雕一佛二菩萨;南壁亦有同样佛龛一个,内雕一佛二弟子。北窟深6米,窟顶略呈弧形,雕造高3.5米佛像三尊,窟壁亦有两个佛龛,仅一龛有一立佛像。窟外五个摩崖佛龛,均呈方形,有的内雕一佛,有的则雕有一佛二弟子二菩萨。造像基本完好,根据其造型特征及县志载,系唐永徽四年(公元653年)开凿。其风格与千佛院摩崖造像,当为同一时期的艺术作品。

就在这摩崖佛龛之下,一群武士正在匆匆而行。由远及近,已逐渐能看清他们的面孔,不说他们是乌合之众,但至少可以说他们正是由徐州司马叶无双所领导的“云龙湖游击大队”。

“哎!各位请看,前面又一个大肚子乞丐!”只见“乱世双雄”之一的赵下乡手指前方喊道。

众人闻声向前方观望,只见路旁的一张破草席上果然又睡着一位挺着肚皮、敞着破衣、袒胸露乳、赤着脚丫的毛胡大汉,酣声如雷,活脱一头大肥猪!

“各位!”“风侠”甘上山在人群之首又挥舞着小片刀说道:“我敢肯定他又是谭叫花子。”

“啊——呸!”“雨侠”迟上海却在一旁戏谑道:“老甘!你敢啃腚?那腚瓣子又臭又脏,你敢啃么?”

“怎么不敢啃?”甘上山不服道,“你脱下裤子,我就敢啃!”

“脱就脱!谁怕谁?我能怕你不成?”甘上山说着,就要脱裤子。

“好了!你们两个别再瞎嚷嚷添乱!”“黄陵王”黄子灵立即制止道:“快去把他叫醒,问个究竟!”

话说之间,他们这群人已来到这位赤脚大肚汉的身旁。

“哎!谭老前辈,我知道又是你,一定是你在为我们指引道路。是不是那群相府杀手又从这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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