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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那这样,我们用烟从这小洞熏进去,在山洞外守着,就不信他不出来!”

男子的话才落,那个递交膳食的石门下方便蔓进了浓浓的烟。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山洞是周大当家用来修练武功用的,普通的烟雾能被洞壁的石头吸收,就连火也攻不进来。

没过多久洞外就安静下来,周斐之被盖得热出了一身汗,一把站起掀掉毛毡,同时对姑娘道:“游戏结束。”

赵稚浑身松弛下来。

她小心翼翼攀着他的衣角站起,处于黑暗的时候她眼睛不敢去看地面,只能抬起头寻找周斐之那双鹰隼一样夺目好看的眼睛。

“你看,我这不就保护你...”

赵稚正嘚瑟地说着,脚下一时没站稳,拽着他身上的带子一扯,腰带被扯掉了,周斐之眼睛在黑夜中如夜视的鹰,蹙眉一把托住她的腰,可她紧张之下手里揪住一点东西就拼命地拉,把他衣襟处“咧”一声撕坏,大半胸膛都在洞穴微潮的冷空气中露出。

周斐之咧嘴“嗬”地笑了一下,把她扶稳站好了。

赵稚手指攥紧他衣摆,跟着他来到洞穴的更深处。

走过了弯弯绕绕的逼仄小道,前面露出一丝微弱的光。

“当心些,这次别把我裤子扒了。”

前面传来周斐之漫不经心调笑的声音。

“知...知道了。”赵稚软软的嗓音压得有点低,手猛地一松,又往前拉住了别的。

然后感觉前面男子的脚步顿了一下,咳嗽了几声反倒窘迫起来,“嗯...刚刚骗你的,现在你拉的才是裤子。”

赵稚“喔”一声松了,又去捞他的衣摆。

有水流的声音,山洞走到最里头竟是一处开阔之境,中间很高很高,呈伞锥状,顶部的开口大约只有一口井那么宽,有一束白炽光投射下来,照亮了洞底形状古怪的山石,能看见洞口处天空的幽蓝深邃。

赵稚觉得天空的距离变得遥远了,她傻傻地往上伸手,踮起脚去够。

“身上有带针线吗?还不过来补。”

她的小手倏然被人从上方包握住,带了下来蹲坐。

她在他身上缝着衣裳,一针一线紧密细致。

她在缝线的时候发现他情绪不大高,轮廓锋利的浓黑眉毛沾了些灰,略略有些下垂,像两把铺了尘被人搁置了的宝剑,眼睛内能映得进光,却渗不进底,神思像是游移开了。

“还在为无法保护人的事情难过吗?”

赵稚觉得自己身为长辈的,有义务为小辈排解忧愁。

说话的时候,她低头凑近缝针把线咬断,面前的人胸膛微不可察动了一下,有些奇怪的声音传出。

赵稚就要凑近耳朵去听,面前人伸手就把她脸颊夹住,夹出了可爱的嘟唇移远了些。

“我怎么可能为这么无聊的事难过,我是在想事情。”

“想、想什么事情?”嘟唇嫣红水亮,像是在邀人采撷的甜果。

“我的内力在慢慢消退。”

周斐之松开她的脸,扶膝站了起来,“刚才来人靠近了我居然都没发现,反倒被你听见先一步吹灭了烛火。”

“是鬼降功...”他缓缓吐出口气,“是我没有遵照它的走法来练,故而遭反噬了...”

“练上乘的武功还会这样?”赵稚眨了眨长睫。

周斐之笑了,“练上乘的武功不会,可是练上乘的邪功就会。”

赵稚低低地“呀”了一声,她还是没搞懂邪功是什么意思。

“邪,是斜的意思,是不正当的武功意思吗?”赵稚又开始挠着笨笨的脑子苦学起来,“练这武功这么不好,那就别去练好了。”

周斐之看着她微微笑了起来。这家伙心性单纯,倘若她得知鬼降功之所以被列为邪功,不止是修练时的气为阴邪,最主要它还要利用吸收死难者断气时的那口气来发功的,她一定会吓死。

他本是执着于要练此功,但现在看着赵稚,他觉得他不练也没有关系。

“那...不练了?”

“嗯,不要练了,咱练点正途些的武功好吗?”

“好啊...”周斐之声音有些慵懒,随之找了处干净的草皮,拉着她的手坐下,把头枕在了她的膝盖上阖眼。

他握着她的两手,感觉温暖从她手心源源不绝传出,他好久没有这么松弛过。

“只要你不逼我自宫,一切好说。”

赵稚“啊?”了“啊?”,挠挠头疑惑。

“不然你以后就少许多快乐了...”他的声音舒缓,渐渐低了下去,是睡着了。

赵稚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唇形十分好看,唇角边微微上翘,即便在梦中也带着些戏弄的笑。

“什么啊?什么快乐?”赵稚都想摇醒他请教了。

·

周斐之原本想着在山洞里暂歇,等身体里的内力恢复以后,再出去歼灭敌人。

可不等他出去,那些黑甲兵就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似的,匆匆忙忙班马离开了。

“这样便想走了?想得挺美的。”

周斐之望着大片被刀剑砍得斑驳掉皮的树干,地上一堆枯萎蜷缩的红叶,沾了血红得更刺眼了。

冯高和山寨的人忙着处理善后,见大当家和吱吱姑娘无恙从山丘上下来,冯高忙过去慰问。

“那些是京中的兵马。”周斐之在过往的八年间,一直在京中统领着十阎殿,故而清楚京中的兵马以及局势,他心里对许多事情是明白的,只是一直懒得掺和,也没兴趣掺和。

“大当家,可你不是圣上最得力的助手吗?他为何派人来剿你?”冯高问。

周斐之离开十阎殿的时候,能够猜出来皇帝身体不大好了,因为他几次三番也没能见着皇帝一面,皇宫内外一直由郭氏外戚把控着。只是当时他没有那么大的事业心,也不愿意管朝局,所以扔下十阎殿的青龙符便潇洒地走了。

“若不是皇帝忌讳一把不为他所用的刀,而来赶尽杀绝,那便是...”

他若有所思地把玩着赵稚胸前用草绳编织的兔子项链,姑娘掀眸看他,

“那便是,皇帝危在旦夕,朝局有变了。”

“那!那大当家你快赶回去救皇上啊!”冯高瞪大了眼睛,急得脸通红。

“我为什么,”周斐之挑开薄眼皮,淡情地扫了他一眼,“朝局它怎么变,不妨碍到我练功就行。”

“但是,”他顿了顿,手边一紧,“它已经严重妨碍到我了。”

“在我的眼皮底下杀我的人,毁我山寨扰我清静,真以为老子吃素的?”

周斐之用力过度,把项链掐断,捏扁了草编兔子,指甲掐入指腹溢出血腥气。

他刚刚表情阴戚地放完狠话,那头小姑娘“哇”一声哭了,他苦恼地一侧目,好不容易营造的冷戾血腥氛围被搅和得荡然无存。

“我项链...我项链...哇...”

赵稚呜呜咽咽蹲下,捧着地上被他掐得爆开的草编物,哭得惹人垂怜不已。

那枚小兔子的草编项坠是她费好大功夫编的,爹爹临走前教过她不下数十遍,她一直苦练却没编成功,来到山寨上日子聊赖,好不容易才编成功了一只,被她如获至宝挂在脖子上,不时就摸摸。

“我...还你一只纯金造的行吗?你那项链是假的。”周斐之皱了皱眉。

“不!它不是假的,它是真的!是真的...”赵稚哭得更伤心了。

“好好好,是真的是真的!那我还一只更好的给你行吗?镶珠子的,和田玉的行不行?”

赵稚还在掩面哭。山寨的人都朝他们望来,他们脸上挂满了同情。

这倒显得周大当家很不近人情似的。

“那不掐都掐了,还能怎么办?”他掐的时候那么爽,现在可得焦头烂额了。

“还一只真的兔子!真的兔子...”

赵稚哭声止住了,放下掩脸的手,不停打着哭嗝,眼眶和双颊绯红一片,看得让人忍不住想继续欺负。

“不过现在可没有,等我去京城一趟,办好事情回来,我扛一箱兔子项链,金的银的玉的,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顺便给你抓一山头的兔子,供你饲养,行吗?”

他看着她静下来的样子,乖极了,忍不住伸手去揉了一把,然后扶起她,“地上凉,别坐这。”

说着他已经褪了自己的外氅铺在大石头上,垫得松松软软的让她坐。

大家忍不住暗叹出声,大当家向来爱惜自己身上的衣裳,今日可真够出乎意料。

然后大家也都看见了,那位常年对什么事都不关心的周大当家,永远一副别人欠他的表情,这会儿眉眼也意外地沾了些绯红的喜意,这不是看错。

看来冯二当家说的一点没错!

周斐之离开炎寨赴京前一天,赵稚把绣了好久的荷包递给他。

他脸上不显,却系上荷包往山寨里逛了个圈。

寨里家家户户的人见了他,都惊讶得说不出话,忙请他进屋喝茶。

大当家何时会纡尊降贵到手下人家里坐啊!今日一定是个好日子!

可周斐之到每家去,都停留不够半刻钟,负手在手下屋里逛个圈,掸一掸衣摆,低头理一理腰带,不时逗弄腰间系的荷包,却一句话也不说,弄得他们好生惆怅。

直到有人无话找话题,无意中看见他腰间系了个古怪的荷包,心直口快说了句:“呀,大当家你的荷包真特别。”

旁边的婆娘一听,立马踩了他一脚,钻他耳朵窃窃私语,那人听完脸色大变。

谁知周大当家却突然抿了抿唇,很是矜持地点点头,目光散漫,把玩荷包:“嗯,我也觉是。”

说完,他就心情很好提腿离开,步往下一家。

山寨里一时间似点燃的火苗子般,四下奔走相告道,“喂,一会大当家来你家,不想死的记得要夸他腰间荷包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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