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裹在红色披风里,被他往上掂得像一只扑棱雏翅的鸡崽,双颊各挂着一道泪痕,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尔后,兴许是意识到这种表现不够庄重,不够“长辈”,她拼命擦干泪水,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腰上。
“我昨晚又夹你了吗?”
周斐之好笑地伸指弹了弹她红通的鼻子,“你说呢?”
“手脚并用的,我腰都被夹歪,是把我当什么了?”
把你当柱子了...
赵稚内心默默地道。
眼看周斐之又要伸手过来捏她鼻子,赵稚扒紧他肩膀后退,轻皱眉头严肃道:“胡闹!”
周斐之当下又愣住,那一刻仿佛看见一个穿大人鞋子的小孩。
“哎哟,看看我捡了个什么活宝贝?”
他突然兴致很好地双手穿过她腋下,把她高高地举了起来。
赵稚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真的被人当成个几岁的孩子,只是她爹爹娘亲自小教导她要规规矩矩的,从不会这般把她高举。
面前的男子明明比她大不了几岁,他高大的身姿把她当孩子般举着也轻而易举。
“你...住手...”
“哎,你不要啦...”
“胡...胡闹!胡闹!”
赵稚很快被一股直窜天灵盖的快意给俘虏了,在他的一次比一次高举的动作中,她故作老成严肃的表情快装不下去了。
在周斐之下一次把她高高举托在自己上方,仰望着她时,殷红披风里裹着只露出脸和手的姑娘终于露出了笑颜。
她拽着他的手臂,发出铜铃般的笑声催促:“哎!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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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是冯高提上来的,赵稚去接膳的时候,将冯高拉过一旁道:“冯大哥,你能不能帮我去刘大夫那开点药油呀?”
冯高看了她一眼,“吱吱姑娘,你又哪里受伤了吗?需要什么药油?”
“呃,腰扭伤的药油,不是我,是...”赵稚看了看屋里打坐的周斐之一眼,“是给大当家的。”
“大当家好端端打坐修练怎么会把腰扭了呢?”冯高疑惑。
“嗯...是我不好啦,晚上老是把他夹伤。”赵稚懊恼道。
“你...”冯高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眼睛睁得老圆,话都激动得抖动起来,“你你你...你夹的??”
赵稚接过提篓,眸里清纯得能见底似的,点了点头,“啊,我夹的。”
冯高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小姑娘能跟山寨上的娘们一般性情豪爽,对这种事直言不讳。
粗壮的汉子顿时像个偷听到了什么私秘事的孩子,兴奋得脸色潮红,捂住唇又叫又跳。
恰在此时,撑着腰起来喝水的周斐之冷冷地朝这边看了一眼。
冯高立马收了笑,朝大当家恭敬行礼,行完礼又背对着他,用手围起唇边压低声量道:“那...那个,吱吱姑娘,我就是有点好奇想问问。”
他把声量压得更小:“大当家看起来那么厉害,可刚才看他那个样子...嗯,有点不行啊...他晚上到底被夹了几次才弄成这副模样啊...”
赵稚一听有些愧疚,“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
“哦,不不不!吱吱姑娘,这种事情真不怪你,千错万错都是大当家的错。”冯高立马反应说。
赵稚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她睡不安稳,硬把他当国公府里的柱子夹,怎么还怪他?怪他像柱子吗?
“嗯,大概也有上几十次?”
赵稚记得周斐之跟她说,每隔不到一刻钟,把她拽开了又会重新缠上来,一晚上大概有几十个一刻钟,也就有几十次吧...
冯高立时止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