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斐之被她低头磕了一下下巴,紧接着,颈项间便传出水渍声和食物咀嚼的声音。
大概是这辈子没遇上这么离谱的事,他眸间紧闪过一丝疑惑,身子被她啄得后退,自然后仰抵在了身后的方案上,单手撑住了案台。
低头便看见一张白皙漂亮的脸蛋,双颊因为咀嚼而一鼓一鼓的,很乖巧地趴在他身上吃饼。
看着身上越掉越多的饼屑,他脸色越来越不好。
正要伸手把她拎起来扔掉,姑娘刚好这个时候吃完了饼,开始把零碎的饼屑一点一点舔干净。
冯高陷入自己的惋叹中回过神来,想起那个姑娘还躲着,忙往大当家院中跑去。
“大当家!你...”
他身后跟了几人闯入书房来,刚好看见这么一个画面:
一个姑娘吃痛地趴在大当家身上,而大当家则仰倒在地上那堆被他本人抠成碎片的台案上。
“谁把她放进来的?”
周大当家平时对什么事都很散漫,也少有什么情绪波动,现在这种语气已经算波动较大的了。
冯高立马过来搀扶起姑娘,赵稚抿了抿樱唇,把粘在唇瓣的饼屑舔了进去,摸摸肚子还是瘪的。
刚才台案上摆放着的墨砚翻倒了,墨汁撒了出来,赵稚想了想,蹲下身子去,用白皙水葱似的手指沾了沾墨,在地上写起了一个字:饿。
冯高见姑娘把大当家的地方弄脏,生怕被怪罪,连忙去拉她:“姑娘!不能弄脏地方啊!”
山寨的人都不认识字,周斐之看着满屋的狼藉和自己脖子胸膛处那片湿润的水渍,忍了又忍,握拳道:“冯高,这家伙饿了,给她准备点吃的再丢出去。”
赵稚在隔壁的西次间得到了一整盘喷香的烧饼,饿了一天一夜的她,如今别说是一盘烧饼,连盘子吞下去也行。
“好吃吧?我那母老虎给烙的,别看她平时凶巴巴,弄这些她可最拿手了。”
冯高见她吃得香得紧,小嘴巴不算快却不停地张合,唇瓣的油光随着她的动作越发惹眼,连纤纤玉指都沾满了油,明明动作算不得太优雅,换作以前在赵同德面前若是吃成这样急铁定是要被骂的,但她就是有让人觉得她吃相秀气的错觉。
打翻桌子的书房有人在清理着,周斐之到澡堂把身子反复搓洗,尤其是被赵稚舔过的地方。
他一边搓一边不禁回想起当时被舔的触感,越搓就越感觉到一股无处宣泄的暴躁,直至把脖子上的皮搓破。
洗了将近大半个时辰,他终于“哗啦啦”地从浴桶中出来,把脏衣扔了,重新换一套崭新的衣裳。
走到西次间的时候,见那姑娘还低着头专心致志看着手里的饼咀嚼,那认真又享受的模样,不由让他也对那些烧饼生了兴趣。
“姑娘,真是对不住啊,被大当家发现了,这儿就不能待了,吃完这些饼你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