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被人反剪双手带了出来,周老太爷一看,原来是刚刚今天才提到赵稚院中去伺候的丫鬟巧巧,今日轮到她给赵稚的木马涂抹松脂,可她不小心把小木马尾部簪子上的珠子扣坏了,当时她怕得正躲在衣橱里,结果就被何卓派人来搜到了。
“此人行迹鬼祟,国公爷,我们先带回去审讯。”
周老太爷继续闲抿着茶摆摆手,微笑地示意他带走。
与此同时,京中的杀手、各方为郭氏效力的府衙皆同时出动去各处搜人。
幸好赵同德进城当天的杀手已经全部被周斐之杀死,事情没有那么快传到皇后那,为他们的逃走争取了时间。
现下赵同德带着熹午晚娘已经跑出了很远的距离。
皇后当年只知道证据落在赵同德手里,除了要找出赵稚外,赵同德也是要杀的,为了分散皇后耳目的注意,只能让熹娘换上赵稚的衣物,把皇后的人引得越远,赵稚就越安全。
与此同时,周老太爷也安排了数批死士装扮成赵同德他们的样子,几乎与他们同一时间出城,这样做,至少能削薄他们一部分的搜捕精力。
真正的赵稚,现在正被几名黑衣人装在箱子里扛着,往京郊开外,邢北县的赤岭山方向去。
黑衣人昨夜进屋扛人的时候,小姑娘放着枕头旁的木马不抱,反而去抱床内侧的柱子,明明是下了迷香的,那姑娘睡梦中都缠着柱子不放。
他费了大气力将姑娘纠缠柱子的手脚掰下来,可刚掰完手,腿立刻又缠了上去,掰完腿后手又缠上了。后来又叫了一人来同时掰,掰是掰掉了,那姑娘却当场闭着眼睛哭了起来。
她哭着反复大叫:“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周家半步...答应过爹爹我不离开的...”
黑衣人无法,怕她会越哭越大声,最后只好让人去院里砍下半截树干来让她抱着,这才安静了下来。
周老太爷的命令是要让姑娘平安抵达赤岭山上,要让山上炎寨的大当家肯收留姑娘才算圆满,可才到山脚附近,他就发现有人守在那里伏击了。
周老太爷派去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之辈,只是无奈对方人数太多,九死一生还折损了几个兄弟才扛着赵稚闯上山去。
一到了山上,那群人就不敢继续往前跟了,都灰溜溜继续下山包围着。
剩下的五名黑衣人全部重伤,带同一起的妇人也受了不少伤,幸好箱子里头的人没惊动。
“是何人敢擅闯我炎寨,是不知死活来找我们大当家挑战,还是来送孝敬的?”
此时,建在山道尽头处,有一座用夯土垒成的高墙,墙下木门缓缓开启,那木门年代悠久,发出“支呀”的粗重声,一位三十多岁的劲服男子带一群手下走了出来。
黑衣人准备松惫下来,一支淬了毒的毒箭从下方刺了过来,深深地扎进了夯实的土墙里,直入三寸深。
“炎寨有什么了不起的?传言中以一敌十的十阎殿不也被我的兄弟搞定了?一群废物!”
山道下,一名手臂上束着□□的男子冉冉上山来。
这人是江湖人称铁血鬼手的祝留山,他和他的三个兄弟,大哥柳天青、二哥薛忠义和四弟墨子义被并称四雄。当初红石县荒山下驻扎五年之久的十阎殿杀手就是被这四兄弟所杀,赵稚她爹才会被迫抛弃久居了五年的家,冒险上京找人的。
很快炎寨的人也被祝留山看成了对手,炎寨被人长驱直入。
炎寨的二当家冯高眼看着自家兄弟快被打得支撑不了多久,虽说那祝留山身上也有不少伤,但他就像一个没有痛觉的战斗傀儡,他怕这样下去山寨真的撑不了多久。
而扛着赵稚的那几个黑衣人仍抵死护着装有赵稚的箱子,混入炎寨的人中间。
“快去请大当家出山!就跟他说他再不出来,炎寨就要没了!”冯高一边帮兄弟抵御着那头疯兽,一边喊道。
祝留山一下子用箭射穿几个山贼的手臂,撂倒了一群人,夺了冯高手里的马刀,劈开挡在木箱前的黑衣人,朝木箱轻轻划去。
木箱“咵”一声裂开,里头和一根树干绑在一块的姑娘露了出来。
那姑娘还在安静地酣睡,大概在箱里被闷的,双颊坨红一片,眉心微微蹙起,蹙了一会后转过身子继续睡,此刻吵闹的外界似乎皆因她的突然闯入而便停顿下来。
所有人的呼吸顿住,就连被那鬼手打翻在地的山贼都顷刻觉得痛觉停顿了。
祝留山没空去管那姑娘的美貌,因为突然一阵浓郁的杀气闪过,他肩膀上洞开个血孔,鲜血汩汩从中流了出来,他慌忙去按住那血孔。
“你就是崆峒派掌门的入室弟子,漠剑?就这点能耐啦,我看,不过如是罢了!”
祝留山狞笑一声,卯足了劲,以让人毛骨悚然的速度朝屋顶上的男子袭去。
屋顶上的男子一身殷红衣袍,身上什么武器都没配,手里捻着一个在山林间随手摘来的山楂,在完全看不清他动作的情况下出现在了祝留山身后。
祝留山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不见时,他脖子间已经被紧紧勒上了一道缎带,他想用力去挣脱,却发现那条柔软的缎带如钢筋般难以动撼。
到底是冲动了,江湖传言中的漠剑,他就不该如此轻看的。
正当祝留山以为自己这次死定的时候,脖项间的缎带陡然一松,他整个人从房梁上掉了下去。
“急急忙忙把我叫出山,谁知竟如此没劲。”
周斐之悬站在屋脊上,眸色黯淡,有些败兴地看着落下去的人。
“下次来记得多带些人,虽说打起来还是无趣,至少能多些人头当收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