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姝呼吸一窒,浑身的血液乍然动荡,在五经六脉中跳动不止,短暂一瞬她竟浑身僵住,动弹不得,满怀的馨香斩断了她脑中的思绪,令她大脑一片空白,再也想不起任何事物。
男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背对着爷说话是个什么礼数?今后不许了。”
他说的很慢且温和,明明是句警告的话,可她偏生听出来暖意,如闻仙乐,余音绕耳。
姝姝大脑放空,像被蛊惑,愣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听男子又道:“抬脚,走了,想一直站在这?”
姝姝懵懵地由他引着,走在回览筠院的路上。
其间不少人稀奇地偷看相拥的二人,男子一概视而不见,只将怀里的人护得紧紧的。
旁人只知那是陆景元的新婚夫人,至于容貌,却看不着。
姝姝藏在陆景元的怀里,方才那一顿哭,她明白自己现在的脸一定丑的不堪入目,说不定像个猪头,不过她心里甜丝丝的,她从未如此幸福过,体验到了两世以来没有过的欢喜。
她的心控制不住胡乱跳动,两只手不知该往哪里放。内心挣扎了片刻后,她伸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透过蚕丝纱披风,她怯怯地去看他,只见他面色不改,直视前方。她胆子越发大,双手缠住他,抱的越来越紧,小小的一颗心里,安全感,幸福感,满足感,各种情愫绕成丝绵,填满其中。
若是能一直抱着就好。
回到览筠院,晚霰轩中。
姝姝慢慢放手,松开陆景元的腰,蚕纱褪去露出那张泪痕斑驳的脸,双颊上浮着浅浅的樱粉。
“多谢大爷,替姝姝解围。”
声音里颇有几分娇声娇气。
陆景元玩笑道:“若不是怕你给爷丢人,爷才不会管你。”
姝姝笑眯眯道:“姝姝知道大爷是刀子嘴豆腐心。”
这几日的相处,她已经对他的性子有几分了解,他虽时常话说得不好听,可心是善的,待她也好。
“快洗洗罢。”
陆景元吩咐完,开门便要走,姝姝在后头问道:“爷,姝姝替你清洗衣衫可好?”
方才他的衣衫被她的泪水弄脏了。
“不必。”
姝姝回到屋里,净了脸,又用冰块敷了敷双眼,婢女们伺候起她来很是尽心,她底子本就好,如此一来,肌肤很快恢复了原来光滑水嫩的模样。
经此一遭,府上的人都知道大爷看重夫人,也便无人敢随便为难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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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姝整理好仪容后,出门往宴客堂去,正思索着改用哪套桌椅时,修琴过来禀告,说是王氏身边的素纱运回来几大车的老规制桌椅,正在往宴客堂送去。
二人赶到宴客堂时,素纱和王夫人已经指使下人把新买的桌椅都摆上了。
云荷见姝姝来,上前道:“姝姝儿,太好了,这下不用为桌椅操心了。方才姑母把购置新桌椅的事说给老太太听,老太太还夸了你呢。道你临危不惧,做的很好。”
姝姝也很诧异,随即开心起来,“祖母开心便好。”
时至正午,金日高悬,陆府老太太的寿宴开宴,一时间欢声笑语满堂,贵宾们纷纷将自己带来的寿礼呈给老太太过目。
有玉如意,锦缎,绿植,熏香,插屏,鞋履等等。
姝姝送给老太太的寿礼是一双轻薄结实的羊皮手套,她想着陆老太太什么也不缺,唯有在花圃间莳花时裸着手,时常弄得满手淤泥,便亲手做了一双手套聊表心意。
而陆景元竟跟她想到一块去了,送了老太太一罐西域进贡的玉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