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间的这点小插曲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楼下的一阵喧闹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顺着呼声向下望去,原是说书先生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余恕和余安也不例外。他们暂时停止了谈话,专心致志的看着楼下。
那店小二见三人不再说话,也就笑呵呵的下楼去吩咐后厨做菜了。
只见那说书先生摆好醒木和折扇等道具,然后抬头看向围到身边的客人,“今天不说书,大家想听什么故事尽管提。”
“什么故事都可以吗?”有人问道。
说书人点头,“什么故事都可以。”
“那给我们讲讲当今皇上的往事吧?”有人提议道。
昌乐国君王施行仁政、广纳谏言,对于子民的言语也没有太多的忌讳,所以才有了如今的盛世繁荣之景象。
而正因为没有太多忌讳,所以大家都对这位西北郡城来的郡王充满了好奇。
“都要听吗?”说书人又问了一遍。
众人便一齐附和着。程兮凉在楼上也微微坐直了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反倒是余安和余恕听后,瞬间成了兴致缺缺的模样。
“这种故事听听就好了,不用太当真。”余安掀了掀眼皮,见程兮凉一副感兴趣的样子,便出声提醒道。
“为什么这么说?”程兮凉听到这话,不禁回头奇怪的问道。
恰好此时店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菜上来,那楼下的说书先生也开始了绘声绘色的描述。
余恕将筷子分给了余安和程兮凉,待店小二下楼后,他才解释道:“说书先生讲故事那自然是要夸大其词的,所以有些自然做不得真。”
程兮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扭头朝下看去。听了一会儿后,程兮凉觉得的确有了不少夸大的成分,于是便转回了头。
“快点吃饭吧,不然等会就要被吃完了。”余安招呼道。
程兮凉点了点头,跟着一起吃了起来。
余安见程兮凉只吃着素菜,眼光一扫余恕,好笑的将那盘没人动过的烧鸡往程兮凉的方向推了推。
“程姑娘尝尝这烧鸡,味道很好的。”
程兮凉吓了一跳,然后受宠若惊的道谢:“多谢三哥。”
正好楼下的说书先生说到了十年前,程兮凉便竖起耳朵听了听。
“说起这西北郡王啊,那不得不提的就是十年前,当时整个京城的百姓都苦不堪言。西北郡王带兵攻入皇宫后,一日一夜后,整个皇宫那可是血流成河。”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人突然出声说道:“可是我怎么听说西北郡王那次在皇宫也吃了亏?”
那说书人立刻压低了声音制止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虽然当今皇上让大家畅所欲言,可是有些话却是被明令禁止的。”
“可是这一战不是也赢了吗?为什么还要忌讳?”那人掩不住内心的好奇,忍不住追问道。
“这个中秘辛又岂可为外人道也?”说书人摇了摇头,一脸神秘的说道。
“莫不是连你也不知道?”那人不甘心的问道。
说书人“嘿嘿”一笑,“那你就当我不知道吧。”
程兮凉目光一动,直直地看下去,只见那说书人的目光中闪着狡黠,哪有半点不知情的窘迫。不过这种事她听听也就过去了,并没有当真。
“新帝登基以来,那些常年骚扰我国边境的敌国也被威慑住,十年有余不曾来犯。”说书人又接着说道。
“可是今年邻国不是还在我国边境吗?”
“……”说书人无奈的看向那位频频拆他台的客人,“这位客人可是与我有什么仇?”
“没有啊。”那人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总是来拆我的台呢?”说书先生也没生气,半开着玩笑的问道。
周围的客人听了两人的这段对话,都不禁露出了善意的笑来。
那人被笑得闹了大红脸,连忙道歉道,“我就是没忍住,先生请继续。”
这边程兮凉等人已经吃饱,余安说再休息一会儿再走,于是几人就继续坐在楼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说书先生讲故事。
没过一会儿,楼下传来一阵骚动。程兮凉循声看去,便看到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中年男人,深红色的长袍格外的浮夸和引人注意。
看他那衣着,倒像是一个举止轻浮、浪荡不羁之人,可是再看他那面相,却又是极沉稳的模样。
这样的两个极端就这么体现在了这个人身上,程兮凉不自觉的就多看了两眼。没想到这一看就被那人察觉到,登时就抬头向她这边看了过来。
程兮凉飞快的收回了目光,却在下一秒后用眼角余光瞄到了那人正往他们这边走来。她最先还是安慰自己可能是想到楼上来吃饭,却不想下一刻那人就停在了他们的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