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吴岩妍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女人,抱着祁音的腰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一起糊在她胸口,有点恶心人了。祁音忍了一会,才没把人扔出去。到底是个护得那么多年,长成了傻大个的孩子,如今头回亲手沾血杀了人,害怕也是难免的。
但过了一桩事情,村子的处境反而好了很多。外来的人为了在村子里混口饭吃,有些已经动心想要在村子里扎根,自发帮着村民维护着村子的安宁。不过外面带回来的习性还是很难改正,村民对她们那些看不上,一时两边还是泾渭分明。
不过祁音某天早晨起来,看到村子前立起高高的栅栏,有了到了青虎寨的既视感。吴岩妍这边是无论祁音会不会给出什么反应,她是事无巨细都要跟她说一声。等到过来,果然听到这是原来青虎寨过来的人的建议,也是那两个人的杰作。虽然难看了些,不过确实很有用。
日子一天天过去,所有人都紧紧绷着根筋。但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所有人也都不好受,就想头顶悬着一把刀不知道什么落下来,越来越毒辣的日头就像钝刀子割肉不痛不痒,却让人格外难受。
整整三个月过去了,粮食越吃越少,附近跑遍了都找不到一滴水,人一张嘴嗓子好像在冒烟,所有人巴巴地盯着天上,可是上头没有降下一滴水的意思。人们也越来越焦灼,止不住的躁动。
人一着急,就容易做出冲动的事情。开始只是夜晚有些屋里传出来点细细碎碎的哭泣声,谁也没有在意,毕竟这屋里的事情外人也不好多管,况且就是夫妻之间的打打闹闹,闹过就好了。
村民这边她们小时候,好些人就是听着这样的声音长大的,她们太明白这里面是什么意思。她们听着都忍不住生了戾气,她们好似摆脱了那些阴影,实际上这是一辈子的疮疤,只听到这样的声音就让她们回忆起那些噩梦一样的存在。
她们以前比这还严重的多,村子里谁家的父亲少有不是外面的男人,村子的男子跑得多了,本就不过剩下没几个,十户有九户是拐来的夫郎。外面的男人好看还听话,村里的女人也以娶到外面的为荣。就是有不听话的,打一顿就好了,打不听村子人一起帮着按住一起驯服,简单得很。
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感觉笼罩了整个村子,但谁也没有出来说。那是外面来的人,她们还管不到哪里去。大人会出来插手这件事情吗。吴岩妍忍着恶心同那些打夫郎的说了几句,见对方只笑嘻嘻地答应了显然没听进去皱眉不悦,不再说什么。
不过她们打着自己人没人管,有些人就盯上了别家的漂亮小哥儿,毕竟这动乱时候男孩儿是最不值钱的,那势弱的人家的儿子被欺负了,好点的赔上一点东西就过去了,最坏的不过孩子被人糟蹋了,父母亲上去拦着被打了个半死。而恶人占完便宜,什么事情都没有。
外面来的人到底没有被教育得够深刻,很多表面上在村子里老老实实,实际上逮着机会就做起坏事来。村子原来到处都是眼睛,村民一天到晚盯着她们,还好这些日子村子忙着重新建起的小神庙,也就没有精力去盯着她们。
神像被打坏,对于祁音来说麻烦是有一点,不过也没有特别严重。她人还在村子里,神像被打坏了,重新立起来就是了。
她神魂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就是神像被打破,神力外泄,人身锁不住神魂经常一不小心就从人身里跑出来,后面干脆用着魂体盯着村子。村民看到的就是她们的大人,自从神像被打坏了,时不时就昏倒过去。而且一睡就三两天,到了最后竟然好几天没有醒过来。
她们顾不上别的事情,一心想把大人的神像建起来再说。
结果,她们好不容易这边把神像重新立起来了,小神庙也重新修缮了一遍,看着比原来还好。
这边,她们喜气洋洋地发着鞭炮,香炉插满香,为神像披上红布。
那边,有人匆匆忙忙地告诉她们,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