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瑜率先行去,不禁又火急火燎地催促他道,元海听他训斥,不禁也紧跟上他的步伐,两人很快便来到了马车前。
“等等……朕怎么感觉好像跟咱们离开时不大一样?”
他刚想登车,却是又灵光一闪,顿住了脚步,只是望着地上沾了泥泞,仿佛已经被人踩过的小马扎,有些迷惑道,“朕怎么记得临走时你收了的?”
“那许是……陛下想错了吧?当时急匆匆的,奴才也忘了当时到底有没有收起来了。”
当时看完瑜王的婚礼,临走时,却又听见主子突然心血来潮的话语,竟是要他把风,自己则因临时起意,想要独自悄悄翻墙进去听人家新婚夫妻的墙角,堂堂皇帝因为隐疾,而行偷窥之举,本来就能惊掉旁人下巴,即便是一直近身服侍在他身旁的自己,也不能免俗例外。
当时只顾震惊了,他哪还记得凳子有没有收。
“就算是你当时忘了收,那这上面怎么还有泥?我们还没上车呢。”
而且这泥巴也委实大了些,连雨水都未来及冲刷,绝对不可能是他们初来时留下的,毕竟当时天色正好,还没有下雨,又怎会留有泥泞?
“那大概是……耗子跑上去留下的吧?”
触及到元珏望向自己越发震惊的眼神,元海只是又摸了摸后脑,呵呵笑了一声猜测道,“奴才还未挥刀自宫前,在民间偶尔会听大人们说起‘下雨耗子搬家’之类的童谣。”
“你家耗子这么大?能留下这么多的泥泞?”
这明显就是人留下的脚印,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人现在应该还藏身在他的马车里。
元珏不禁又反问他道,“元海,若朕没记错的话,你自打十岁就跟在朕的身边了,大人哄骗小孩儿的鬼话,你居然能信到现在,真不知道是你蠢,还是在你眼里,更将朕视为如孩童般好哄骗的蠢货!”
“奴才不敢!”
此言一出,元海竟吓得直接扑通跪地,俯首不敢看他。
元珏没想到自己的威仪竟已经在仆从眼中,有损到这种程度,他心痛啊!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不行吗?
不举……他心里最深的痛,没想到就连身边的太监,都将他当小孩子哄耍,没有开荤体验过真正男人的快乐,他与那不能人道的太监又有何异?!
也难怪在元海眼里,一直都将自己当做孩童般,哄着敬着伺候了,再加之元海他本来就有些小孩心性,虽然有他在身边伺候,时间长了习惯了,两人倒是也能投脾气,对心性,但自己都已经快三十了啊,有道是三十而立,而他非但没有开枝散叶,因为隐疾,更连女人的滋味都没尝过,身边打交道的不是男人就是太监,孤寂的宫里也只有宫女老妇点缀,作为帝王来说,实在是太凄惨寒碜了些。
祖宗老脸都快被他丢光了,可是他真的只有看见萧婉那个小丫头时,才能找到男女之间□□欢爱的感觉。
“罢了,你先起来吧。”
他长叹一口气,面上愁云惨淡,只是又抬手令他平身道。
“这不怪你,都是朕平日里太过温良了,难展雄风,才叫你忘了帝王威严,尊卑有别。”
元海闻声不禁晃悠悠起身,紧张中更是心有余悸,头冒一层冷汗。
“是,谢陛下开恩,奴才日后一定长记性,再也不会在陛下面前说那些轻浮不着调的不敬之言了!”
他小心翼翼,只是又对他垂首恭敬道。
“先上车吧,爷身上都淋湿了。”
话落他只是率先抬脚踩上马扎,进入了车厢。
总之他是决对不会承认自己不行的,毕竟在萧婉面前,他感觉自己作为男人身心健康,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或许只是因为没找对人罢了,面对不喜欢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心动的感觉?没感觉又怎么能够开枝散叶?
而他有难言之隐,连这唯一喜欢的女人元瑜都来跟他抢,他又怎么能够高兴得起来。
本来他看元瑜这个只会假正经装乖,本质却是包藏祸心,不甚老实的弟弟就不顺眼。
说实话,在得知萧婉跑了,自己还有一丝机会时,他心里是不无窃喜的。
如今看来,倒是连老天爷都在帮他,这可真是一场及时雨,不然那乱窜的‘小耗子’也不会病急乱投医地上了他的车。
那倒不如就这么将错就错吧。
咳咳,自投罗网,这样很好。
“速速回宫吧。”
等坐下后,他清了清嗓子,不禁又正襟危坐地吩咐元海道。
“是。”
外面人应了一声,随即马车便动了起来,安静中唯有车轮转动的轱辘声清晰可闻,令人不禁心烦。
尤其是藏身于元珏正坐下方的萧婉,更是撑了下巴,垮了染了脏污的小脸。
她撅了嘴,不禁更是有些心烦意乱。
怎么自己这么巧就上了他的马车呢?早知道是他的车,她便不上了。
但既然阴差阳错上来了,如今要不要求他帮自己脱身呢?
虽然她也有些心动,但想到元珏这个不能人道的老男人性情古怪,阴晴不定,更睚眦必报,自己从小到大,可没少得罪他,也不知道他在知道了自己的困境后,会不会落井下石奚落她。
不过现在不靠他,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她也只能去赌一赌他的人品。
指不定借助他皇帝的威严权利,还能有与元瑜和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