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让她解释,她解释了。
可改变不了结果。母亲从未信过她,就算解释了,也只当是她在陷害沈言扯谎,又何必解释。
为何就不肯信她一次,再给她十日时间拿到证据证明呢。
“要是十二年前将军从未把你带回来就好了,哪里会有今天这么多的事情?你就是个祸害!”沈夫人气恼之下,几欲昏厥,要不是身边的陈嬷嬷扶住,沈夫人早已经倒地。
她怎么会是祸害,她是沈家的女儿啊……
正巧这时候医师来了将军府上,沈夫人还关心沈言的伤病,不再与沈昭多说,让人将祠堂的大门锁住,罚沈昭在里头面壁思过,直到沈言醒来。
要是沈言醒了,就让沈昭去磕头道歉祈求原谅。
要是沈言永远都醒不过来,那沈昭就去偿命!
沈夫人到沈言的明珠苑时,医师已经给沈言诊过了脉,沈夫人被陈嬷嬷搀扶上上前说:“医师,今日我女儿醒过来了一遭,可是病好了些?”
医师闻言,叹了口气摇摇头,“夫人莫急,二姑娘的伤确实是好了不少,可不知为何就是不醒,只能再多吃两副药瞧瞧了。”
“啊!我苦命的言言啊!这都怪那杀千刀的沈昭,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为娘必然将那歹毒女子千刀万剐!”沈夫人悲恸哭着,医师开了药也就离开了。
一直在旁边的陈嬷嬷眼睛珠子一转,凑过来给沈夫人出了个主意:“夫人,医师说二姑娘伤势没有什么大碍了,却一直醒不过来,怕是别有蹊跷。”
“另有蹊跷?”沈夫人哭红了眼睛抬起头,“嬷嬷,你的意思是?”
“奴婢的老家有种东西,叫做离魂,人都有三魂七魄,要是丢了一魂一魄,就醒不过来了!”
一魂一魄丢了?
沈夫人握着沈言冰凉的小手,心头一震,急急忙忙问:“那有什么法子能寻回来?嬷嬷,你这就去给我找个天师回来替言言寻回这一魂一魄。”
陈嬷嬷立刻应下,她又想到了还在祠堂中的大姑娘,不免一问:“夫人,那大姑娘那边该如何是好?”
提到沈昭,沈夫人不禁冷哼一声,眼中满满愤恨,“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做出这种事情来还能如何?先让她在祠堂里关上几天,等言言醒过来了再说!”
“是。”陈嬷嬷又问,“将军那边……”
“沈昭一事,将军那边就不必去说了,免得沈昭影响到了将军的病情。况且,将军一向看中沈昭,这一事上难免会偏心,这心都快要歪到沈昭的身上去了,哪里会为我家言言主持公道?”
“夫人说的极是。”
另外一边,东宫,赵慵也得到了沈昭在辰阳观谋害沈言的消息,却又因为手上的折子而无法脱身去问罪,气得他拂落了一地的茶盏碎片。
“影子。”赵慵脸色难看地叫来了暗卫,风声微动,须臾之间,暗处好像有人影晃动,也传出一道清冽的声音来:“殿下。”
“孤让你护好言言,你便是让沈昭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暗卫沉默片刻,“沈大姑娘警觉,属下不敢跟太近,辰阳观又忽逢大雪,没能上的去。”
赵慵额头上青筋凸起,他按了下眉心,“沈昭……放肆。从前孤就觉得她太过乖张,目中无人,现在倒好,竟然记恨亲妹,一而再再而三陷害下手,日后……”他到嘴边的“留不得了”没说出来,咽了回去。
暗处一道目光冷凝,落在他的后背上。赵慵深深呼吸,忍耐下了怒火,他脑海里闪过沈昭张扬明媚的笑容,她踏马而行,手持长剑肆无忌惮的模样,深刻入骨,他如何能说出“留不得”的话?
本来,赵慵一开始求娶沈昭,除了救命之恩与动心之外,想要的便是神威将军府的神威军,有了神威军的庇护,太子之位他能坐的稳稳当当,日后登基为帝,只要他手握神威军,就不怕逆贼突然发难,说不定还能一统江山。
可现在有了一个变故。神威将军府的亲生血脉沈言找回来了,那神威军的统治权,日后必然也是会交到亲生血脉的手上,轮不着沈昭一个外人。而且赵慵观沈言言行举止,都温雅乖顺,极好掌控,他也是喜欢她的,故而,他才逼迫沈昭让出了婚约。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大局为重,谁能想到,沈昭竟然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要不是他心里还有她……按她的行事,早该除掉了。
赵慵叹了口气,只能吩咐侯在门口的侍卫:“去库房里取几只人参送去将军府上。”
“是。”
赵慵回过头,暗卫也不知道何时已经不见。地上的碎片和淌着水珠,滚落在地上,氤氲着一片热气。
他的眼眸更冷了,在他和沈言大婚前,只望沈昭能安分些,莫要一再碰到他的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