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就能看到沈夫人焦急地等待着,甫一瞧见昏迷不醒被背着下山来的沈言,沈夫人满脸的心疼,目光在触及到沈昭苍白的脸蛋时,劈头盖脸便是一顿骂起:“沈昭!你是如何照料你妹妹的?我将她好端端一个人交给你,如今竟然昏迷不醒了?!”
沈昭哽了哽,沈夫人带来的人静默看着她,好像也是与沈夫人一般责怪她,为何没有保护好柔弱金贵的二姑娘?
站在一旁的傅北骁,脸上神色千百万变,在沈言昏迷不醒的脸庞和沈昭倔强坚韧的面容间徘徊一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回城中的路上,傅北骁驾着马到沈昭身边说:“沈二姑娘一事,我这次替你向将军府隐瞒了,可沈昭,以后你莫要如此了,你得到的比她多得多,何必如此。”
公子尾音上挑,一如既往是浪荡晋陵的纨绔子弟模样。还记得当年初遇,他横行酒肆,她看不过眼出手教训一顿,一眨眼,恍如隔世。
沈昭抿着薄唇,“是啊,你也知道,我何必如此。”她心头微凉,继续道:“傅北骁,无论你信或不信,沈言是赵吴生的人,我也不曾伤她。”
冬风急,马蹄快。
傅北骁沉默了很久,再没有说话。
沈昭却从他的脸上看了出来,他不信。
傅北骁的确不信,也多了几分愠怒,为了除掉一个柔弱的沈二姑娘,沈昭如今竟然已经能编造出这样的谎话来。
就沈言那无辜的模样,怎么可能是赵吴生的人?
沈昭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她也不再多说,走快了很多。
一回到将军府上,沈夫人就请了晋陵大大小小的名医前来替沈二姑娘诊治,赵慵听说沈言受伤了,将太医院的医师也请了过来,几乎是要踏穿整个门槛。
沈昭这里就稍稍显得很是冷清,唯独是降春听说自家姑娘回来了,连忙去后厨做了碗阳春面带回了房中来。
降春说:“听说辰阳观山巅上下了好大的雪,把下山的路都给堵了,定然是极冷的,姑娘身上的伤可疼?”小小姑娘,像个老嬷嬷一样喋喋不休,她一边挂念着沈昭,一边将做好的阳春面放在了桌上。
阳春面还热着,热腾腾的散发着浓郁的热气,雾气升腾而起,模糊了她的眼前,她伸手擦了擦,咧开嘴巴由心一笑,“春儿,你好生啰嗦啊。”她看向面条,面上点缀着几颗青翠的葱花,还是和上次的长寿面一样寡淡。
降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姑娘,您快吃吧,保准这次比上次的好吃!”
沈昭埋下头,大口吸溜着面条,暖意从喉间一路往下,蔓延到了心底。她余光瞥见降春笑盈盈一双眉眼,如同挂在夜空上弯弯的月牙,盛发着淡淡的清辉,她的小丫头春儿啊,简直是人美心善的小仙女。
咽下嘴里的这一口,她伸手去揉了下降春的脑袋,道:“这手艺也挺好的啊,好吃!春儿,等我明年生辰的时候,你再给我做一碗长寿面吧,可好?”
降春正想答应,嘴上的话一转,哼了声,“大姑娘的生辰,哪里差我一碗长寿面啊。”
沈昭无声一笑,继续埋头在阳春面里。
这碗面,比她吃过的许多珍馐都要美味,都要温暖。
晌午过后,将军府的医师们陆陆续续离开,沈昭让人去明珠苑里打听了下,才得到沈言的消息,说是从高处落下伤了头,所以现在还没醒过来,等吃过几服药再看何时才能醒了。
得了消息的沈昭,淡淡嗯了一声,别人不信她没关系,只要沈言还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总会露出破绽。
可沈言潜入晋陵,意图窥探神威军内部机密的事情,终归是大事。她应当将事情禀报给沈大将军或是赵慵吗?
可他们……会信吗?
正当她犹豫时,沈夫人身边的陈嬷嬷忽的来传话,说是夫人传她去祠堂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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