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胆小如鼠之人。
王五娘暗暗啐了几口,只不过如今这场面的确不能叫幺女瞧见。她极不服气地将手中的纸张搓成一团,狠狠扔在地上。
“今日各位前来,我明白亦非大伙本意。”李阮棠冷漠的眸子一一扫过刚刚前来闹事几人,“正好现在曹姑娘也在,不如大伙将字据一起拿上来,请她给掌掌眼,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这......”
缩进人群中的几人相互瞅了瞅,都讪讪地笑了笑,“想必是一场误会,最近春种,八成是家中那口子忙昏了头,才出现这等纰漏。”
“既是误会,解开便好。”李阮棠浅浅一笑。
她们推脱的一干二净,绝口不提背后之人。
李阮棠也不介意,由着她们道了歉,灰溜溜离去。只在王五娘往后退时,略略瞥了几眼。
“李娘子,您贵人有雅量,学生着实佩服。”这会围观之人散得差不多,曹蕊面上方才有了笑意。
李阮棠摆手,“总归她们也只是受人唆使,况且若非曹姑娘及时赶来。想必那王五也不会哑口无言。”
“是啊,今日多亏了曹姑娘。”胡三娘附和点头,笑盈盈做了个请的手势,“恰巧今是我家宁儿的生辰,曹姑娘若是不弃,还请上座。”
“三娘客气,只是我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生辰礼。”
曹蕊正愁京中无人引荐,这会既然天赐良机,她先是客气了几番,才将手中书册收进袖中跟着胡三娘走进了院里。
刚跨过门槛,曹蕊本想与李阮棠寻些话题,这一转头,才发现原本就在身侧的女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奇怪。
曹蕊面上疑惑,不等细想,这厢胡三娘很是热情地招呼着她进堂屋。
家中来了未婚配的女子,男丁自是要避嫌。
早前院子外的动静不小,孟均虽未听清,但也猜出是付家搞出的幺蛾子。
小郎君从门缝里瞄了几眼,没瞧见李阮棠的身影,心里登时就有些急。但阿宁在门口堵得牢实,说什么都不肯放他出去。
“啾啾,你要相信李娘子。她并非有勇无谋之人。”胡幼宁抿唇,“况且我答应了她,这次绝不能再食言。”
他说得坚定,目色落在那摆在一处的两只花环,又极快地撇开脸。
“可是妻主她还有伤。”
论气力,孟均自然不如胡幼宁。他烦闷地坐在炕沿,只觉得眼皮突突直跳。
不行,他不能再傻傻等在这里。
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滴溜溜转了转,将桌上的茶壶拎起,一杯接着一杯,咕咚咚喝着凉了的茶水。
“阿宁。”
小郎君喝了个水饱,偏看向胡幼宁的眼神及其无辜,“也不知是不是我太担心妻主的缘故,这会突然渴得不得了。能不能麻烦你再帮我烧一壶茶来?”
*
回去的路上,王五娘越想越窝火,她从未像今日这般丢面。
过往她总自诩是读书人的娘,这会被曹蕊连连讥讽,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
也不知李阮棠从哪知晓了自家与曹蕊的关系,这一个软钉子吃得她不上不下,窝火的很。
不过,怎么说她也是替人办事,这事还得寻付兰仙再商量商量。
她就不信了,一个病秧子还能有什么能耐。
思及此,王五娘脚下一顿,转身又往付家赶去,可走了没几步。一枚小石子便倏地打在她的膝窝,不等王五娘反应,又一枚石子极为精准的打来。
她低低哎呦一声,立时摔得鼻青脸肿。好不容易回过神,一抬眼,就瞧见金丝缀着的裙摆立在眼前。
她心下一寒,不自主地顺着金线向上瞧去,背光而来的黑暗,叫人看不清来人的样貌。
可这金线,除了李阮棠又能是谁。
“你,你想做什么?”
“叫你转告她一句话。”李阮棠的声音淡漠,“我一般只给人三次犯错的机会。”
“如今,她还剩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