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微笑同她点头示意后牵着孩子说笑着离开,唐婉不知为何眼眶湿润,身后的小桃也偷偷抹着眼泪,已经许久没有人当她家小姐是正常人来瞧,总是避而远之亦或者暗地里说叨着。
唐婉瞧着街上焕然一新的一切,新的一年一定会如愿的,不知不觉便走到桥廊处,一个熟悉的背影在给一群孩子们发着各种糕点和礼物,还隐隐听见那群孩子们躬身说着谢谢夫子之类的言语,而之前在街道给糖葫芦的那个孩子也在其中。
那身影即便远远瞧着也定能知晓是何人,只是她不知他何事成了这群孩子们的夫子。自己刚走进桥廊,那群孩子就欢喜着一哄而散,还拿着手中的礼物各自念叨说着各自的好。
“闲散小公爷不入仕途当夫子,外人一定会觉得如此人才不免可惜。”唐婉俏皮打趣着站在桥廊一处之人。
赵士程回身看到唐婉正笑盈盈朝他慢步而来,他不禁也笑了起来,“当夫子多好,自在逍遥,说不定某日我所教的学子成了科举之才报效朝廷,岂不更好。”
“我方才听说有人在家中偷偷画着天仙姐姐,还视若珍宝,今日如此佳节不打算拿出来瞧瞧吗?”唐婉扬起眉眼搭茬着他。
赵士程往前两步来到她跟前,用力一揽将她拉至自己怀中,嘴角一侧扬起也打趣道:“看来某位天仙在为一张画上之人吃醋,今日可是有吃过角儿了?这老陈醋可还是要数城东醋坊最香醇,听说还是位姓唐的女子所酿,味道极其鲜美。”
“你拐弯抹角骂我。”唐婉耸着鼻头笑着将脸傲气地歪向一侧。
“婉儿,我有事要同你说,前些时日我……”
“小公爷。”前方来了位女子见他还未说完的话打断了,那女子是知州的女儿宋仪雪,唐婉曾在夜宴上瞧见过她,两人只客套谈论过几句,也谈不上相熟,但能从她的谈吐和淡雅装束上瞧就知晓她也是小家碧玉乖巧的女子,当时连同自己说话都是轻柔,这般模样倒是像极了初次见到孙仲铃时的样子。
宋仪雪是独身一人来桥廊处,看她眼神直勾勾盯着赵士程便知她是专程来寻他的,神情还颇为隐忍,似乎有难言之隐。
“小公爷,我有话要同你说,能否借一步说话?”她一直低头揉搓着手中的手绢,声音极小。
赵士程拉着唐婉的手有些颤抖,他并没有答应她的要求,让她不妨有言直说,但他先同唐婉说道:“婉儿,有一事我本要同你说,可接二连三的变故一直寻不到理由,我从未对你有过半点……”
“我有喜了。”宋仪雪泪眼汪汪打断道:“小公爷,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
他们两人同时遭遇一道雷劈中,赵士程更是呆愣原地不知,浑身僵硬,这比听到段允灏要集结暗卫起兵谋反还要不知所措,同样慌乱脑中一片空白的还有唐婉,她缓慢松开赵士程的手,举得刚才一定是天气寒冷冻出了幻觉,恍惚再次确认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宋仪雪用手绢捂着脸啜泣起来,跑到一侧的长椅上哭着:“我,我已经没脸活在世间了。”说着作势就要往下跳入河中,赵士程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宋仪雪顺势倒在他怀中泣不成声。
赵士程松开拉着的衣袖将其扶正远离,他来到唐婉跟前,试探性问道:“婉儿,你相信我吗?”
唐婉咬着自己的下唇保持冷静,一字一顿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事还真得从头说起,在冬猎夜宴寻到此刻后的一晚,孙仲铃便以要和他相谈邻国探子一事约着在酒楼见面,赵士程怕其中有诈便让赵承恩一道陪同前去,孙仲铃见到赵承恩并未感到诧异,她猜到赵士程一定会觉得自己有手段要对付他。
但事情并未和赵士程预想那般,当时孙仲铃的身份他们两人还不曾知晓,便听着她说着有关探子一事,可说到一半时她胸口绞痛不已,汗如雨下,赵承恩自然二话不多说便抱着她前去寻大夫,赵士程一人待坐在酒楼中回想着孙仲铃到底是如何打探出探子的消息。
就在此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噼里啪啦的瓷器的碎声,还有一把掉落在地的兵器声,赵士程觉察事情不对便起身前去查探,刚一打开门就瞧见一个彪悍的男人正在欺负昏迷在床的一位柔弱的女子,可等他刚踏进房间,那男人立马就破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