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唐婉一把拉住她,一手摸着自己的脸颊,想到方才在马车上的场景不由笑了起来,小桃见状也明白几丝过来,她一脸不正经打趣道:“原来此烧非比烧,有人发烧烧头,有人发烧烧心。”
“你这丫头,我不过出去一两日你就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了。”唐婉见她拿自己搭茬点着她额头嬉笑数落着。
“阿弥陀佛,看来施主平安无事,气色红润定是有喜事寻到了施主。”从侧堂捻着佛珠进来的主持大师慈笑着如是说着。
他为唐婉解惑了两次,每次她来总是愁绪不已,心中所念所困并非走不出,而是她太过执拗又心善,不想伤及他人,最后却总是让自己伤痕累累,一旦放下便会柳暗花明。
唐婉跪谢过大师的几次指点,她不再回避也不再困于心中,若是上辈子所欠的债,她乐于悉数来偿还,若是来寻等她之人,她也定不会放开,一切遵循心中所起,渡己也是救己。
“幸甚乐哉,施主已经寻到了,人自有因果轮回循环,今世或许比前世更为多灾多难,这是定数,莫要怨天尤人。”
“婉儿谨记大师指点,今日来还愿,我兜兜转转还是寻到了心中所念所愧疚之人。”
她虔诚地跪在佛堂上向佛祖说着自己的心事,也谢谢佛祖为她道破了困住自己的迷雾。
一炷香后李氏媛果真来到大堂,她瞧见唐婉无事松叹了口气,两日不见察觉她消瘦不少,还瞧见她手腕处还有被勒的伤痕,立马问及这是如何伤及到的。
“阿娘,这是佛堂,我来祈福自然是素斋,手腕的伤是夜里无灯时碰触到的,没有大碍,更何况不是古有言,破产免灾,生伤免难吗?”唐婉笑呵呵地她的手挽着软糯说着。
此话也道不假,此处是佛堂自然有些话不能随意说出口,李氏媛见她气色确实红润了些,虽身子消瘦可精神头却极好,想来是相通了绕在心中的疙瘩,这两日也算在佛堂静修调养身子了。
可赵士程提亲一事终究还是被唐闳婉拒,赵仲湜知晓他受困时唐闳牵头为自己所做之事,此事他也铭记于心,也明白他这番做也是为了顾及到唐婉日后的安危,便也不再强求。
唐闳坐在椅上沉着长叹道:“仪王,我们两家世交,你定当知晓我唐闳性子,我和夫人被牵连到也罢了,可婉儿她太过无辜,我们唐家只有她一人,恐得让她能安生些。”
赵仲湜放下手中的茶杯,“可怜天下父母心,本王此番也是在士程恳求下而来,本王从未见他如此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哪怕是要豁出命去他也敢,都是为人父母,定知你的难意,可两个孩子两情相悦,难道我们非要棒打鸳鸯拆散不可吗?”
其实此事仪王妃也有不满,倒不是她之前见到唐婉伤及孙仲铃一事,此事赵士程一一同她解释过了,她也并非小肚鸡肠之人,最让她气愤之处是原先认定的儿媳竟然成了他人的王妃,唐婉独自一人奔赴京城,她在街头能让镇远镖局的人听命于她,此女子若真成自己儿媳,只怕不是担心自家会被人构陷,唐婉就不会安分守己做小公爷夫人。
世间女子可以才华横溢,但绝不能掩盖其夫君光彩,更不能多事,尤其是身为宗亲的妻室,更是要识大体,端庄贤淑,性子不能太拗。仪王妃心中不满可她不能阻拦仪王的心意,如今听到唐闳的顾及正巧随了自己的心意。
“唐大人顾虑极是,士程虽对令爱有心,但我们此番不也是为了两个孩子的日后考量吗?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来令爱会体恤你们这番苦心。”她在一旁附和着。
此事也就无疾而终,两家应承虽成不了亲家但依旧还是世交,仪王若是有事唐闳也不会坐视不理。
赵士程今日不应出现在唐府,可他还是按捺不住性子,在唐府门口徘徊良久后决定前去道了个明白。
他抖动着袍子跪立大堂前,义正言辞道:“伯父,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上跪天下跪父母,今日我跪立此处,请求伯父答应我和婉儿的婚事。”
仪王妃在一旁数落着他没规矩,今日提亲他应当回避于此,怎可如此鲁莽,可话才刚说至一半,唐婉便应声赶来,她跪立在赵士程身侧。
“阿爹,阿娘,求你们成全我和士程哥哥,”她转身面向仪王和王妃,“婉儿知晓此番不合礼数,更明白女子在家要从父的决定,但我和士程哥哥是两情相悦,求王爷王妃成全。”
仪王妃从未见过哪位男子在其父提亲当场下跪请求的场面,她更是觉得唐婉日后若是嫁给自己儿子,只怕也不会太安生,率先开口道:“唐小姐,街坊四邻都道你是大家闺秀的典范,才学不输男子,可今日一事,你自知僭越礼数了还犯,明知故犯让我们何以见得你的学识。”
“母妃,士程今生非婉儿不娶,不管她是何身份,有无学识,哪怕是贩夫走卒的女儿,我也认定她了。”赵士程接过她的话头来自己先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