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士程进宫后找寻的第一人便是太后,皇上念及孝心多多少少也会听太后的一些话语,而素日里太后娘娘也和他家关系亲近,想着有份情义在能手下留情。
当唐婉听到赵士程为她所做一切,即便此刻被责罚也欢喜,她微微笑道:“太后娘娘,臣女希望能将小公爷的罪责一并领了,他并无过错,只是思量着两家情义,更不想看到阴山失了一心为百姓的父母官。”
太后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念在刚才她不顾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救了自己,也算是功过相抵不曾对她用刑罚,只是让侍卫押着她去了地牢。
这是唐婉初次见到地牢的样子,里面阴暗潮湿,关押着各种罪罚的犯人,时不时从不远处就会传来嘶嘶吼叫声,更在审问间听到鬼哭狼嚎的叫声。在牢房里面干燥稻草下面偶尔会见到有老鼠撺掇出来。
“阿爹!”
在经过一处牢房时见到了头发散乱,衣着囚衣的唐闳,这才短短一月时间他都已经年老几岁了,沧桑憔悴的面容上挂着贴在两鬓的白发。
唐闳听到熟悉的声音扶着栏杆抓住唐婉的手,老泪纵横道:“婉儿,你怎么来到此处了?阿爹不是让你先在家中等我回来吗?”
“阿爹,”唐婉刚喊出眼泪就已经止不住往下流,“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你自己一定要多保重身体,他们对你用刑了吗?”
“阿爹无事,就是连累了你们,都是阿爹的错……”
两人话都还没说上几句唐婉就被侍卫押着去往另一侧的牢房中,只听得身后低声啜泣喊着婉儿的沙哑声音。
唐婉蜷缩在牢房中一个角落,若不是头顶还有一扇铁窗有光照耀进来,都不知里面是夜里还是白日。
周围传来刺耳的吼叫声,还有不知在何处的老鼠吱吱的叫声,她害怕得捂着耳朵想将这些声音都隔绝在外,可还是透过指缝间传入耳朵里。
门上的铁链突然哗啦一声被打开,唐婉以为盼来了心中所念之人,可刚一抬头见瞧见穿着一身斗篷之人,他进来后周围的狱卒都退了出去。
那人将戴在他头上的斗篷取下,唐婉惊恐看着他,不觉往后站起身来往一旁挪动着,“你,你怎么进来的?”
陈谅冲她微微一笑,“我早就知道你肯定要进京救伯父,我爹正好要进宫述职,也便一道跟着前来。”
他是秦桧的侄儿,随便收买宫中狱卒都能进得来,牢狱中的官差谁能不买宰相侄儿的帐,除非是真的嫌自己命长。
“婉儿,我是真心实意救你和伯父的,听说你与陆家已经解除了婚约,不如……”
“我死都不会嫁给你,”唐婉朝他大喊着:“陈公子,我一向敬重你是个文人,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肯放过我,如今还将冤枉我阿爹,你如此卑劣竟还说着如此大言不惭之言,你走吧,你不想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