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亭歇息一夜后,天微亮他们便动身启程,在城门刚开之际抵达了临安城。
京城即便是早市也人声鼎沸,各种小商小贩已经在街边支棱起摊子,不少商贩的叫卖声声声入耳,一片繁华景象让人不禁陷入其中,可唐婉无心看风景,只想去拜会那位与唐家曾有些交情的齐大人。
武涯和他分开行动,一来也是去拜会临安熟脸的官家,二来前去打探那位工匠此刻到了何处地界了。
京中不少人都在细细说着前几日押送回京的朝廷官员,对于这种私藏关饷的官员大抵都已算不上新鲜事,只是顺嘴提了几句,唐婉听着坊间流传出来有损她阿爹的污言秽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其平反。
她向齐府随从表明身份后被领着去到大堂等候,这位齐大人府上冷清至极,仆从也甚少,身为镇江军节度使却拮据地比一般商贾看上去还要落魄一些。
没等她细细打量府上环境时那位齐大人便从侧堂进来,双鬓发白,面容稍显憔悴,身子也单薄,似乎像是大病一场刚痊愈的样子。
“小女拜见齐大人,多有叨扰,还请海涵。”唐婉屈膝躬身行着礼。
齐大人坐在大堂椅上用袖子捂着嘴轻微咳嗽几声,示意她不必客气请她入座,“多年不见,你都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了,老朽知道你来所为何事,并非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虽身为镇江军节度使,可空有其表未有其权呐。”
朝廷中节度使只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官职,真正有权的还是只有亲王外戚及前任将相大臣中有特殊资望者,加之齐大人年岁渐长,身子骨近日又染上风寒,更是在家中养病不涉及朝政要事。
唐婉明白他的难处,也并未想让他出绵薄之力,她沉默半刻后双膝跪地,“齐大人,小女子自是不敢托您向皇上求情,只是恳求您能让我进宫一趟。”
齐大人见她跪向自己也心疼这孩子,赶紧让她起身,眼下他确没有官职权利,但进宫一事也不算难事,但不能明目张胆以唐闳之女身份进入,他的女儿是贵人,近日刚巧出宫回府探望自己病情,今日便要回宫可随她一道入宫。
唐婉眉头转喜,躬身道:“多谢齐大人愿救家父,小女绝不会将您牵连进来的。”
“我能帮你的也只有如此了,唐大人以往在临安时便知晓他的为人,此事老朽不敢揣测,但相信他是无辜的。”
唐婉在府中婢女带领下换了身宫女的衣裳,见过齐贵人后同她说了自己的打算,只要带她进宫后自己寻找机会去见皇上,绝不会说出同他们之间的关系。
齐贵人见她隽秀可爱,明白她的难处也懂她的孝心,拉起她的手安抚道:“婉儿姑娘,宫中是个禁忌之地,进宫后你须得多加小心,它远比你想象的要危险的多。”
“娘娘,您和齐大人愿意帮我已经是莫大的幸事了,臣女会当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