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相信我吗?”沈寒星接着问。
林星雪缓缓点头,她相信夫君。
“好,那我待会儿会蒙上你的眼睛,你牵着我的手,我带你出去,好吗?”
沈寒星将巾帕折起,见她点头,才蒙住她的眼睛。
他示意少女起身,牵着她的手,顺便朝空中放了一个信号烟。
林星雪听到那炸开的声音,微微瑟缩。
她紧紧抓着沈寒星的衣袖,眼前一片昏暗,跟着他一步步往外走。
刚刚走出竹林,闻信而来的落言见到林星雪浑身狼狈的模样,正要出声询问,沈寒星示意噤声。
他拉着林星雪蹲下,取下她眼上的巾帕,指了指明亮的天空,“你看,天亮了。”
林星雪顺着他的手指往湛蓝的天空望去,温暖的阳光驱逐浸透身体的寒意,她伸手微微挡了挡阳光,忽然觉得很累。
她的意识渐渐消散,双眼一闭,身子软倒。
沈寒星及时接住她软倒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去准备马车,回府。”
侯府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林府后门,而后又快又稳地赶回侯府。
此刻,林府早已乱作一团。
先是主母被送去静思庵思过,现在小少爷林星彦又被伤了右腿,明明疼得发疯,却叫喊不出声。
大夫将那四根银针取出,林星彦终于能动弹起来,却依然说不出话。
他惊恐地指着自己嗓子,示意自己发不出声。
“大夫,这是何故?”林老夫人焦急询问。
“这……”大夫检查过后,只能无奈摇头,“在下医术不精,怕是无法让令郎恢复说话。”
“什么叫恢复不了,难道我儿以后要变成哑巴吗?”林甫才怒斥。
他一吼完,整个人一愣。
哑巴……
这是沈寒星故意为之。
大夫将林星彦腿上的伤口处理包扎好,又喂了碗汤药。
林老夫人见林星彦睡去,示意林甫才跟着她出去。
等到众人退去,林老夫人才重重叹了口气,她看向林甫才,眼里有浓重的担忧:“你可知我此次为何提前回来?”
“不是为了看然儿吗?早知如此,当初不如不让她回门,果真是个麻烦!”
林甫才气得不行,那个她明显是指向林星雪。
他们都以为沈寒星不会重视林星雪,也猜到她可能会受苛待。但担忧仅仅是担忧,不过几日的功夫便抛之脑后。
林甫才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庶女的未来。
林老夫人重重敲了敲拐杖,急得不行:“那是我说给其他人听的。彦儿他伙同其他人将云安县夏家的孙子打成重伤。夏家不依不饶,我怕他们对彦儿不利,才连夜带他回来。你赶紧想办法,看如何平息此事。此事若是闹到明面上,怕是彦儿要脱层皮。”
“什么?”林甫才听完,只觉得眼前一花,险些站不住。
林甫才只有林星彦这一个儿子,韩氏和林老夫人都疼他,打不得骂不得,将他宠得无法无天。以前林星彦只是小打小闹,稍微严重些林甫才也能用钱用势平息。
可夏家是什么人?他们虽无人在朝做官,但是东宁首富,结交人脉甚广。
林星彦将夏家孙子打成重伤,夏家怎会善罢甘休?
“有多少人知道母亲离开的消息,夏家那边可瞒住了?”
林甫才现在也没有心思管林星彦受伤的事了,他现下更怕夏家知道林老夫人带人提前回京的消息。
“我瞒得紧,夏家应该还不知道。”
“那就好,那就好。千万要瞒住,若是让夏家知道彦儿跑了,一怒之下闹到京都就麻烦了!”
在云安县他尚能想想法子,若是闹到京都,不仅林星彦遭殃,林甫才也会受影响。
——
侯府东跨院。
梧桐小心地扶着林星雪躺下,帮她掖好被子,退到一旁让祁烨诊脉。
“放心,没什么大碍,只是受惊,煮碗安神汤让她服下,睡一觉便好了。”祁烨收回脉枕,转身去写安神汤的药方。
沈寒星坐在床前看着林星雪,待到梧桐将安神汤喂下,见林星雪眉头渐松,确信她已平静,才转身离开。
祁烨尚在东侧间等着,见他来,放下茶盏:“第一次见你如此着急,竟然用了蓝色信烟。”
蓝色信烟,事态紧急时方用。
当时的情况,远到不了那种情形。
沈寒星会用,仅仅是为了让落言知道他的方向。
他觉得少女那种情况不能等太久。
沈寒星不回祁烨的话,他看向梧桐,沉声问她:“你们姑娘九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变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