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
林星雪激动地点头,来回看了好几眼胜利的棋局,最终还是舍不得将棋局打乱。
她搬着绣墩坐到沈寒星身侧,指了指棋局,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在沈寒星手心写下三个字:好看吗?
小姑娘在问沈寒星:她好不好看?
沈寒星会意,他放松地靠着椅背,打量着林星雪的模样。
少女雪肤花貌,今日又是精心打扮,轻易便能让人挪不开眼睛。
好不好看?当然是好看的,不过……
沈寒星有摇头的趋势,林星雪用力扯了扯他袖子,示意他看棋局。
她赢了啊,难道都不能顺着她的心意夸她一下吗?
小姑娘眼里渐渐露出委屈的情绪。
沈寒星忍住笑,他倾身靠近,直视着林星雪的眼睛,缓缓开口:“阿雪今日很美。”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颊上,林星雪听着那句话,只觉得脸颊烧红,似乎连脖子都在升温。
她矜持地拉开距离,点点头,应和沈寒星的话,心里忍不住开花。
夫君喊她阿雪,还夸她好看,开心。
少女眼眸星灿,沈寒星伸出手,捏着她的半边脸颊。
女孩子的脸软绵绵的,像块嫩豆腐一样,又像蓬松的棉花糖。
他轻轻拉了拉,少女就不开心了,瞪着一双桃花眼,要把他的手扯开。
沈寒星不放,捏着棉花糖慢悠悠地道:“别高兴太早,我还有一次罚你的机会。”
那张纸条背面的话他还记着。
林星雪轻轻晃了晃沈寒星的衣袖,眨着眼睛无辜又可怜。
沈寒星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拨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在考虑如何罚她,直看得林星雪浑身发毛。
两人靠得近,从远处看只觉得小夫妻浓情蜜意。
陶氏看了那边一眼,轻叹一口气:“二爷,今日母亲未免也太……”
沈寒星来了之后,他们一家反倒像是客人。
“这些年我一直忙里忙外,母亲表面上说着满意,但明显更重视大房。如今二郎娶妻,到时候若要我交出中馈,该如何是好?”
陶氏一直觉得沈老太君只是表面和善,实则心底是偏的。
沈临岂会不懂她的意思,他喝了口茶,低声道:“莫多想,母亲行事自有道理。如今二郎承着侯爵位,将中馈交到侯夫人手中是理所当然。”
陶氏见丈夫不帮自己,不想再说什么。
说得简单,她忙了这些年难道就白白交出去吗?
之前她觉得沈寒星厌恶这女子,如今看来却并不是,感情好倒不要紧,沈寒星这身子怕也撑不了多久,但若是生下嫡子,那岂不是……
沈临看了一眼陶氏,陶氏不在丈夫面前掩盖情绪,他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他不欲安抚,心底也有思量。
离跨年还剩小半个时辰时,林星雪困得坐在软榻上睡着,歪着脑袋要倒下时,沈寒星眼疾手快地撑住她。
见她不欲醒,沈寒星微微侧了一下身子,林星雪成功倒在他怀中,寻了个舒适的方位闭目睡着。
沈寒星看着她颤抖的睫毛,没有揭穿,随手拿了本书看。
今夜是除夕,且让她肆意些。
林星雪睡得半迷糊时,听见有些悠远的钟声,然后是此起彼伏的爆竹声,老太君也不知何时醒的,正往抱厦这边走来。
林星雪赶紧起身,理了理衣裳,看到外面盛开的烟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从袖中掏出一根红绳,递给沈寒星。
红绳中间缀着一个圆形的银饼,上面刻着福字,像是长辈送给小孩子的礼物。
“幼稚。”沈寒星嫌弃地看了一眼。
林星雪不管他怎么说,硬塞到他怀里,很认真在他手心写下“新年快乐”四个字,扬起笑容看他,璀璨星眸映着人间烟火。
沈寒星不说话,却将那块刻着福字的银饼缓缓握入手心。
及夜,众人向老太君道贺并收到喜气洋洋的红包后,才各自打道回府。
林星雪回去时特意揣上沈寒星带过来的暖手炉,梧桐在前面执着兔子灯笼,四人迎着温暖的烛光往东跨院走。
回去后已是疲惫至极,林星雪一番洗漱,坐到贵妃榻上却不见沈寒星的踪影。
她想到昨夜的事,看了看大床的方向,又看了看贵妃榻上整齐铺着的被褥,勾出得意的小笑容。
与此同时,侯府隐秘的地牢下方,锁链扯着的降梯落到底层。
铁门缓缓打开,绑在铁架上的男子浑身一颤,心里生出巨大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