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单季知晓她内心的想法,也不戳穿她,并且很爽快地答应了她。
酒楼做大之后,郎玥就开始想怎么将自己的生活过得更舒适些,所以她有钱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自己购置一辆车,当然在古代只能购置马车。
平常她就在桃芫村活动,所以能用到马车的机会并不多,马车常年被她放置在酒楼,马车的马匹也有人专门饲养,省心得很。
她才吃完饭,就去跟主管说了这个事,主管动作很快,将专职马夫喊了过来,让他带着郎玥去京城。
走前她照旧在酒楼库房里拿了些藏品,毕竟她说了要去看望两位掌柜,总不能光嘴上说说。
一切准备妥当,郎玥就带着单季坐进了马车里,马夫自己在外面驾车。
马车里,单季和郎玥各坐一边,两人都没说话。
坐了一会儿,郎玥嫌马车里闷着难受,就掀开了帘子,看看这路上的风景。
经过几年的蕴养,从桃芫村到京城的这段路上也种了些观赏性的花木,这一路往来的人也愈来愈多,所以每次去京城,郎玥都会留心这沿途的风景,比如这次她就又看到了一株新长出来的云南黄素馨,眼下正是春日,小黄花开得格外娇艳。
当然这些并不是郎玥的手笔,她虽然有了些闲钱,倒也不至于在路上撒钱,这些花木应该是乡长为了吸引京城来客特意种植的。不得不说,乡长这人还是有些头脑的,他能抓住郎玥开酒楼带起来的风潮,肯下血本去营造这样一种环境,桃花乡的经济能有今日的发展,他功不可没。
马夫很是熟悉这以前的地形,驾车也很稳,没多一会儿就到了城门脚下。
这几日随着萧逸的班师回朝,京城很是热闹,民间有巨贾斥资请了舞狮队伍前来助兴,街上的百姓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但是无人知晓,或许下一个时辰,萧将军卸下兵权的消息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萧家也不会再是本朝面对外族侵扰时最大的资本。
而面对这一切,郎玥只能静静看着,无力插手,毕竟对于她来说能在萧逸一无所有的之后还养得起他,就已经很厉害了。
马车经受了守城士兵的盘查,顺利的进了城里,进城之后郎玥也没耽搁,让马夫直接驾车去杂货铺子一条街,她得先去拜访秦叔,听说他最近身子不太爽利,郎玥特地拿了根人参给他补身子。
三年过去,杂货铺还是老样子,只是在里面工作的伙计已经换过几批了,先前最机灵的那个伙计已经被调去了江南的分铺,去那里做掌柜的。
郎玥他们到的时候,正巧秦叔出来整理账本,他老远就认出了郎玥的马车,很是开心地打招呼:“小丫头,又过来了?”
“是,听说秦叔身体欠佳,所以过来看望一下,这是我们药田自己种植的人参,我带过来给您补补身子。”郎玥带着单季下了马车,同时将装着人参的锦盒带了出来递给秦叔。
秦叔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着接过:“你这孩子,每次过来都带些这么贵重的药材,真叫我有些羞愧了。”
“不妨事,若不是秦叔您一直照顾我,我也攒不下如今的家业。况且这些药材都是我自家药田种出来的,送您一些也不会损失什么,您就安心收着便是。”
“对了,您这是?”她看着秦叔身边厚厚的账本和最上面的那把库房钥匙,那是铺子掌柜身份的象征。
听到问话,秦叔将锦盒放下,拿起其中一本账册,有些怀念地道:“我老啦,干不动了,这间铺子还是得留给年轻人来打理。”
“原是这样,那您打算以后去做什么呢?”
“我呀,早跟我夫人商量好了,待我向东家辞去这个职务,就带着夫人回她老家,我们打算就在那儿安度晚年。”秦叔话语间透露着向往,“干了一辈子了,也得歇一歇了。”
“确实如此,那我祝您一路顺风,晚年安乐。”
两人寒暄片刻,郎玥就起身告辞了,秦叔也知道她还得去悬壶那边,所以没多挽留。
与杂货一条街那边的情况不同,药材街这边变化较大。因为长年战乱,朝廷不得不大量低价购入基础药材,一些小药铺经不起折腾,自然也就倒闭了,所以现在放眼望去,这一条街拢共也就剩下八/九间铺子了,其中规模最大的当属悬壶药材铺。
郎玥进门的时候,福伯并不在里面,只有那个脸熟的小伙计,他见郎玥过来,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活,询问:“郎姑娘是来找师父的吗?他今日不在,说是去替安国公家的小公子看病去了,今日怕是都回不来。”
“安小公子?他怎的又病了?”
“嗐,身体底子差呗,这些年就靠补药吊着那口气呢。”小伙计悄声吐槽,“今儿你是见不着我师父了,不过你有啥事儿可以跟我说,我转告给他。”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来看看你们,喏,这是我新采的茶,你记得拿给福伯,既然没什么别的事儿了我就先回去了。”郎玥将自己带来的东西送出去之后就无事可干了。
她带着单季在城里游荡着,最终还是来到了这三年来她最常停留的地方,京城城门口处的告示牌。
战事期间,这告示牌上不会更新别的内容,往往都是前线最新战报,可即使是最新战报,也和郎玥看到的时间有着七八天的差距,所以郎玥只能靠着这些战报,猜测着萧逸现在正在何方,情况如何。
在告示牌没有更新的日子里,是郎玥最煎熬的时候。
现在她打算在这里,等着萧逸归来,不是萧将军,也不是什么战神,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萧逸而已。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郎玥回眸,那人的眉眼就这么直直映射进了她的心里眼里。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萧逸将头枕在郎玥的肩膀上,从身后环住她,“我们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