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还是将希望寄托在了旁边其余的百姓身上,按理说,若是公告上有什么大事,他们一定会聚在一起讨论的。
南楚民风开放,对百姓舆论管控不严,所以南楚子民都敢于且乐意在街头小巷议论国家大事。
“秦秀才,这告示上写的啥呀?”
果然,郎玥刚退开些许,就听见有人问,她赶紧竖起耳朵仔细听。
被问的那人大概是个书生,前面说了些之乎者也的话,并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直到旁边的一位华服男子看不过眼了,才啐道:“你这厮,读不懂告示就别出来卖弄,这告示上写的你是一句也没说,净说些没用的。”
“那安管事,您说说,这告示上写的到底是啥啊?是不是又得收税了?”先前问话那人没得到回答,也焦急,今年已经收过三次税了,若是再来一次,他们家就得乞讨度日了。
“是啊,安管事,您给说说,这告示上到底写的啥呀?”
很多人也有同问话之人一样的担忧,纷纷附和。
安管事,听着众人的恳求,颇为得意的看了眼方才那书生,这才慢悠悠地道::“告示写着‘骠骑将军萧逸回营,深夜带兵奇袭北境,大获全胜!’”
“果真是这样?”
“这是不是说明咱们南楚终于可以不再打仗了?”
“也不用连年征税了?”
“萧将军何时回朝?”
“……”
听到消息后,百姓们停顿了几秒,随后爆发了激烈的讨论。
他们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本该是十分吵闹的,可郎玥却很适应,并且希望他们再多说些有用的消息。
她感觉自己心跳有些快,期待中又带着些忐忑,这才过去几日,他就拿下了首胜,这是不是说明离他回朝那日不远了?
“你们未免高兴得太早了。”方才被怼过的书生见众人欢喜,顿时阴阳怪气道,“萧小将军虽骁勇,可论起谋略来,却不一定能比得上北境少君。况且次次告捷,只是萧小将军取了个巧罢了,你们不会觉得这样就能打败北境吧?”
“你们且等着吧,这场仗还有的打呢,萧将军想回朝可没那么容易。”
那书生说完,洋洋自得的看了眼边上的众人,却见他们都仇视地看着自己,他有些慌,却还是死鸭子嘴硬地哼了一声,然后快速遁走。
“他怎么这样啊?”
“那秦秀才说的是真的吗?这仗还得打多久啊?”
“安管事,国公爷那边儿怎么说?”
那安管事也是愁眉苦脸,他虽然也看不惯秦秀才那酸儒,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前阵子萧老将军重伤的消息刚传回来,想来萧逸也是得到了消息才会连圣上都不见,连夜奔回北境。
他听侯爷说,若是再不能有一场大胜,圣上就准备割地求和了……
但是现在,他不能说这些,在所有事情还未有定论之前,他不能散布这些消息乱了民心。
“仗还得打下去,但是咱们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离结束也不算远了,咱们能做的,就是安心等待,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多挣钱多生产,让前线的将士们能吃饱穿暖,没有后顾之忧,你们明白了吗?”
安管事悄悄转移了重点,将百姓们的注意力从战事的胜败上转移到了前线兵士的吃穿问题上,还顺带给他们打了一波鸡血。
百姓们听得群情激昂,也没那么颓丧了,互相鼓励了几句就各自散开。
郎玥站在人群中,听完了全程。
她不像那些百姓,会被轻易转移注意力,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场仗,恐怕还得打几年才能结束,刚才的激动和惊喜已经完全消散,只剩下平静了。
等到最后,小方碑前就只剩下了郎玥、来福以及众人口中的那位安管事。
安管事原本是奉安国公之命出来替世子抓药的,可这会儿却一时半会儿不能回去了,这一回去,国公夫人肯定要问前方战事,虽然南楚这次是战胜国,但是他能糊弄城中百姓却糊弄不了国公爷和国公夫人。
萧小将军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他为人做事最是妥帖,怎么会刚回战场没多久就带兵夜袭敌军,那必定是军中出现了问题,他才会急切地想做出点什么来抚慰京城人心。
“姑娘,你们这是?”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他准备去望春楼坐一会儿,一转头却发现他身后还杵着俩人。
其中那姑娘看着告示,似是在忧虑。
“放心,萧家军肯定会得胜归来的,你们莫要担心,我们家老爷乃是当朝安国公,他说的话还是能信几分的。”安管事安抚他们,“别在这站着了,该干啥干啥去吧。”
郎玥也只是多发了会儿呆,她听眼前这位安管事如此说,便也道了谢,拉着来福离开了。
“来福哥,咱们先去买盐巴,然后我们再去悬壶看看。”现今他们的药材都长得蛮好,第一茬应该可以种成,可以先找药材铺接洽一下合作的事了,今日过来总不好什么事都不做。
来福现在就怕郎玥情绪有问题,自然是什么都答应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下更新时间,以后都按文案上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