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汐,若是给人送生辰礼物,一般送什么好?”沈郁捧着茶杯,问正在给他束发的侍女。
“公子是要给陛下送礼物吗?”慕汐略一思索,似乎最近能让沈郁问出这句话的,只有陛下一人。
“算是吧。”沈郁没有否认。
“可是……公子要送的不是已经列好礼单了吗?”
经慕汐一提,沈郁想起来了,他确实让慕汐处理过生辰礼的事,“把礼单拿来我过目一下。”
“是。”
慕汐忙完,亲自去取了礼单过来,“公子,这是初步定下的礼单。”
沈郁拿过礼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是除了礼单上的,他还想送点别的。
指节有规律地敲打桌面,沈郁从记忆中一一掠过,暂定了几样物品。
具体的,他还需要再细想一下。
翌日一早,沈郁感受到身侧的暖意,困惑睁开眼。
“陛下?”
商君凛拿着一本折子,半倚在床头翻看。
“醒了?”
低沉声音从头顶传来,沈郁揉了揉耳朵:“陛下今日不去上朝吗?”
平时他醒来的时候,商君凛已经去上朝了,若不是见外面天色大亮,沈郁差点以为现在还很早。
“今天休息一天,”商君凛放下手中的折子,“你不是说要去镇北侯府么?”
沈郁混沌的脑子逐渐清醒,拥着被子坐起来:“陛下不说我差点忘了。”
可见根本没把去镇北侯府的事放在心上。
“……”商君凛无言,“朕昨晚和你说过。”
沈郁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好像商君凛是提了一嘴,只是他最近在想另一件事,下意识忽略了。
见沈郁清醒了,商君凛喊人进来伺候,两人洗漱完,换了身利于出行的衣服。
商君凛没有穿代表帝王身份的衣服,而是选了一件看不出身份的玄色常服,沈郁则穿了一身浅色衣裳,外罩一件雪白狐裘。
“陛下是要隐瞒身份出宫吗?”沈郁看着做平常人打扮的男人,眼睛一亮。
商君凛有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剑眉星目,五官锋利,无一处不完满,褪去代表帝王身份的华服,更显得年轻俊美。
沈郁能接受在后宫常住并和商君凛达成合作,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商君凛这张脸,越看越觉得这张脸符合自己的审美。
“嗯。”商君凛解释,“朕现在不方便以真实身份大张旗鼓出宫。”
沈郁能理解,张御史一案虽然了结,可幕后仍有很多疑点,商君凛其实没必要在这个时候陪他去镇北侯府的。
马车从偏门低调驶出,沈郁坐在商君凛对面,“陛下其实没必要和我一起去侯府的。”
“朕既然答应了你,怎可后悔。”即使是在并不宽敞的马车上,商君凛也坐得笔直。
马车虽不大,里面的布置却很舒适,沈郁坐在厚厚的毛毯上,手里抱着暖炉,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
镇北侯府一早便得到了沈郁要回来的消息,上下准备起来,等待沈郁到来。
一辆不太起眼的马车缓慢靠近,镇北侯早得到消息,沈郁此番回府不算省亲,不摆仪驾,见到来的是一辆小马车,不敢有丝毫怠慢。
进了院子,马车停下,先下车的,是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
镇北侯正欲开口,看清男子侧脸,“噗通”一声跪下,“臣……”
“勿要声张。”商君凛冷声开口。
“是。”镇北侯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站起来。
对商君凛的惧怕是印入人心的,镇北侯见识过商君凛血洗朝堂的残暴一面,自那以后,他心中对商君凛的惧怕就再也没有减轻过。
车帘掀开,一只素白的手从车里伸出来,镇北侯瞪大眼睛,看着令他恐惧的君王动作轻柔的将车里的青年抱了出来。
“父亲见到我怎么没有一点喜悦之情?”
心神恍惚的镇北侯看看沈郁,又看看商君凛,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盲了。
陛下不仅亲自陪沈郁回府,还亲自抱人下马车?!!
听到沈郁声音,镇北侯扯了扯嘴角:“臣只是惊喜过了头。”
他不是没听过自己这个儿子在宫里有多受宠的消息,但听来的总归没有亲眼见到的冲击力大,尽力稳住心态,镇北侯将人引到大厅。
有商君凛在,镇北侯也不好问沈郁对侯府是什么想法,三人在大厅聊了一会,沈郁无聊得很,拉了拉商君凛袖子,低声问:“陛下要不要去看看我从小住到大的地方?”
三人离得不远,镇北侯自然也听到了,正想呵斥,对上商君凛冰冷的目光,硬生生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镇北侯猛然意识到,皇上还是那个皇上,那份独一无二的迁就只是对某个特定的人罢了。
“贵君说的是,臣这就带两位过去。”
“不必。”商君凛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