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去的十七年里我对教堂这种地方实在是没有任何好感,客观的来说,我更喜欢听那些关于发生在教堂里或者其他和宗教有关的地方的恐怖故事。而不是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某个人穿着白色的宗教袍子,拿着一本圣经念叨着什么。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每一次去教堂做礼拜都是一种折磨。
托曼跟我说他是无神论者,我几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是一句假话,从他闭着双眼虔诚的合着双手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刚从神学院毕业的学生一样。
“爱是持久忍耐,又有恩慈在里面,”台上的牧师对着自己的加厚版圣经念道“爱是不嫉妒,不自夸,不做害羞之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别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
我偷着睁开眼瞄了一眼,发现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是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我有点小愧疚,但是同时我特别想到外面去走一走。塔尔小镇的教堂里安装了四个篝火壁炉,我们穿着 厚厚的棉衣,觉得实在是一种折磨。
“你们无论做什么,在言语或在行为上,一切都该因主耶稣的名而作,借着他感谢天主圣父。你们纵然动怒,但是不可犯罪,不可让太阳在你们含怒时西落,也不可给魔鬼留有余地。”牧师的话似乎已经快要结束了,我都不知道他在念哪里“ 他(基-督)在自己的身上,亲自承担了我们的罪过,上了木架,为叫我们死于罪恶,而活于正义,而你们是因他的创伤而获得了痊愈。”
总算要完了,总算要完了……
“人纵然赚得了全世界,却赔上了自己的灵魂,为他有什么益处?”牧师最后说道“阿门……”
“阿门……”我们也跟着说道。
乎……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总算要结束了,等上面的教会唱诗班结束了唱歌之后就可以回家了!!“妈。”我突然扭头说道“我去一下卫生间。”
“想去哪就去哪吧!!”我妈妈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说道“就像是屁股上长了虱子一样。”
“阿尔弗,你要干嘛去?”爱玛问道。
“没什么,出去透透气。”我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就在教堂前面的台阶上,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了一盒咖啡香烟,然后点上了一根,美美的吸了一口。
由于众所周知的希特勒原因,德国国防军一个礼拜的只有六根香烟,之前我一般不吸烟,积攒下来可以拿去换钱。但是今天我却忍不住了。德国士兵的香烟和德国军官的香烟可不一样,军官的烟全都是装在金属盒子里的,士兵的烟都是装在硬纸板盒子里。只有军官的警卫员或者司机才有资格去偶尔得到一根军官的香烟。至于我的这盒,是在晋升预备士官的时候古德里安大叔赏的。
“能给我也来一根吗?”
我转过头发现托曼就站在我身后,他的穿着打扮或许很普通,但是行为举止都透漏出来一股子西班牙贵族的气息。和那些几乎跟自己地面上的老百姓生活条件差不多【甚至更惨】的德国贵族老爷不一样,托曼是正儿八经的皇族成员,尽管如果按照即位顺序他或许排到两百多号人后面去了……
我递给了他一根香烟,托曼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看上上帝的份上我都不怎么用得起打火机,用买打火机的钱可以买一个月的火柴“你根本就不是无神论者。”我说道。
托曼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无奈的笑了笑“对,我不是。被你看出来了,哈哈。”
我们两个都沉默了一会“你为什么选择来到德国。”我问道“西班牙皇族的人不是都去南美洲了吗?”
“我不想跟着我的家里人到处跑。”托曼叹了口气,吐了一个烟圈说道“其实我是一个杂种。”
“你?”我一是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你是个什么?”
“我是一个私生子。”托曼说道“我妈妈是西班牙科尔多瓦一个公爵家族的女仆,在我一生下来她就被赶出去了,而我却留了下来。”托曼嘲讽的说着自己的身世“他们教给我一切与皇族和贵族有关的东西,教我如何去当一个真正的西班牙贵族。”
我沉默中……
“革命爆发之前【1931年的那次】,”托曼继续说道“我父亲在当地开了一家葡萄酒工厂,那些左翼政党,那些宣传共产主义和自由主义工人们要求增加薪水,以及八小时工作制,我父亲不让,于是他们发动了**,不知道是谁在混乱中拿刀捅死了我父亲。”
“我很抱歉。”我说道。
“没什么可抱歉的。”托曼说道“我本来也不是很喜欢他,我更喜欢我哥哥,他在摩洛哥当地的殖民军担任少校营长,后来我叔叔联合其他贵族抓住了那个带头**的人……”托曼突然笑了“阿尔弗你根本无法想象那些宣传共产主义还有社会主义的家伙们,他们**成功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我父亲的豪华汽车里,跑到当地的酒吧里去和陪酒女共度春宵,当他们被带到我面前的时候,他们嘴里念念叨叨的要我饶恕他们。”
“你杀了他们。”我已经猜出来结果了。
“按照传统应该是我大哥这么做。”托曼说道“但是他不在,于是只好我来了。革命爆发之后我们一家人都去了巴西,但是我选择了去了德国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