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拉近到200米的时候路德维希首先开火了,我想很多人可能不理解当炮弹向你飞过来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尽管已经被事先告知这是训练弹,几乎没有杀伤力,但是那种带着肉眼可见的灰色硝烟的小口径炮弹,在你眼前飞过纷纷擦着自己的坦克过去,打在地面上,然后溅起来两三米高的烟尘。那天我看到路德维希的炮口闪了几闪,然后分成好几道烟柱的炮弹成三个方向向我这边打过来。注意,我是清清楚楚的看见炮弹的轨迹,还有爆炸的闪光。我们使用的20毫米L55倍机关炮最早是给德国空军设计打的机关炮,装到坦克上面之后被工程师们加装了一层散热孔以及冒火筒,原本只有110CM长,后来慢慢的增加到了120CM长,不过炮管的实际长度依然是110CM。
我依然没有还击,事实上我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路德维希突然又一发炮弹打在我脸上,就像是有人在我脸上打翻了一个番茄酱瓶子一样爽。但是一般情况下基本上我们都不会攻击炮塔盖子,打中了没有用。
“阿尔弗!你为什么不反击?”赫尔穆特看不下去了。
我注意到路德维希似乎开始加速了,不过没关系,我只需要慢慢等着就好了。为什么我没有开火?首先我牢牢地记着我手上的这门机关炮的射击数据表,在这个距离开火,除了吓唬人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是路德维希打了将近两个弹夹,但是没有一发炮弹落在距离我5米远的位置上,炮弹质量太小,各种环境因素影响着飞行轨道,使得他无法发挥出他应该发挥出的作用。说白了,操作手册上就是这么说的,于是我也是这么做的。
随着距离拉近到150米,路德维希的炮火开始变得准确起来,但是距离打中我依然遥遥无期“我觉得下次一定要带着一个钢盔上来!”我大声说道,这时一发白色标记的穿甲弹擦着炮塔的边飞了过去,留下了不规则的痕迹,就像是突然被火烧了一下似的“阿尔弗,如果你再不反击的话,那他可就真的干掉我们啦!!”
我心里有点恼火,那枚白色标记的炮弹在坦克炮塔边上破裂开来,飞溅的粉笔末子飞了我一嘴,难吃的很!距离拉近到120码,我把插在弹夹里的白色标记穿甲弹拔了出来,“好样的,现在进入有效射击距离了,你把炮弹给卸了!”赫尔穆特不满的回头看了我一眼,但是我没搭理他,随手把一个弹夹的高爆弹装上去了“Panzer!halt!”
这是标准的坦克手用语,也是当时我们和英美国家少数通用的词汇之一,意思是坦克停车。赫尔穆特随即立刻踩下了刹车,然后摘掉手动挡,我把眼睛贴在瞄准镜上面。路德维希显然没有注意到我居然停车了,很明显他没有反应过来,尽管拉近了距离,但是更多的炮弹都打飞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调解着瞄准镜的倍数,我的脚【之前的错误:那个时代的坦克炮发射装置都是在脚下的。】慢慢的给脚下的扳机施加着力量,我看见中间的那个小三角停留在路德维希坦克的驾驶员的位置,驾驶员的前面是一个开口,有防弹镜保护,但是不意味着无法击穿。我猜测小艾哈德一定在里面纳闷我刚才在干什么……咚咚!!咚咚咚!!!!
我开火了!是的!我开火了!在有效击穿距离内我发射的不是穿甲弹,而是高爆弹!没错我开火了!一发发带着红色标记的弹头迎着路德维希的白色弹头飞去,重重的砸在了驾驶员观察镜的上面,还有炮塔护盾上!暴起两团红色的烟雾,我可以看的出来路德维希的坦克不自然的动了一下,整辆坦克都歪了大约40度,把侧面露了出来。我慢慢的调整了一下坦克射击角度,瞄准了路德维希坦克的齿轮,然后猛地开火了。
伴随着有节奏的炮声,就像是有人拿着一面牛皮鼓在我耳朵边不停的敲一样,我感觉我自己耳膜有点疼。这是训练弹,如果是实战情况下的话路德维希的主动轮肯定已经废了。坦克履带是坦克最脆弱的地方之一。早期的各国坦克都差不多,一直到德国的‘动物园’系列坦克出来之后,反坦克地雷才没那么嚣张。
距离拉近到了90米,从步话机里面依然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这就说明狼人还是认为我们的坦克战还没有结束。路德维希已经调整过来了,他把坦克最厚重的正面再次对准了我们。奇葩的事情出现了,由于我在忙着装填炮弹,路德维希调整过来之后他的炮口居然正好对着我的坦克侧面“倒车!”我大声喊道“Panzer Rückzug!!!【后退】”
我似乎已经完全投入到战斗中去了,仿佛这一切都不是一次演习,而是一次真正的战斗,我的口令下达的非常及时,路德维希的炮弹像是雨点一样的打了过来,但是全都被躲开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真的打中我的履带或者别的地方,使用的都是训练弹,如果是实弹,很可能现在坦克已经着火了。
我装填好一个弹夹的白色标记穿甲弹,然后使劲的摇晃着手柄,其实马克II号坦克C型是可以使用液压电力转动炮塔的,但是我当时一着急居然给忘了。到了七十年代中东战争的时候我特意跑到叙利亚的俄国坦克上看了看,发现他们还保留着手柄转动坦克炮塔的结构。这倒是一种比较保险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