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之看他不为所动,继续火上浇油道:“你还把这些人全都带到了泽亲王府,真真是直捣黄龙,别人都省得自己费劲了,你难道继续再用这些人沿途走私物品回国?”
——事露他和凌霄都得跟着掉脑袋。
许康轶轻哼一声:“将军很会下厨吧?”
凌安之觉得这四皇子说话有点意思:“此话怎讲?”
许康轶声平如水:“我看你挺会添油加醋的。”
听出这人没想追究这个事,凌安之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殿下眼神不好,看不清楚周围人的样子,添油加醋就免了,对症加药还是必须的。”
许康轶当没听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一副送客的意思。
凌安之看他这张狂样子,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你确实需要一个会针灸的随身大夫。”
许康轶声音无平无仄:“将军是为了给我对症下药进言吗?”
凌安之扬眉一笑:“我只是听说针灸可以治疗面瘫。”
这时,一个小兵跑了进来,看着这两个人在床边拉拉扯扯气氛还说不出的较劲儿似的,略一迟疑,禀告道:“额,凌将军,王爷已经摆下家宴,请您和凌霄将军赴宴。”
凌安之和凌霄到了的时候,泽亲王、小黄鱼儿、田长峰和楚玉丰都已经立在门口等着了,尤其泽亲王,亲王之尊异常稳重又没什么架子,气质像军营门口摆着的石狮子。
此时看他们两个来了,泽亲王已经又远远的迎了几步,边走边笑道:“昨晚手忙脚乱,有所怠慢,才设宴答谢两位将军,快往里请。”
两位刚想躬身施礼,被泽亲王一手一个的拉住:“救命之恩,虚礼少行,快快快请入坐。”
小黄鱼儿本就是江湖儿女,年纪不大可言谈举止大气,另外几人都是常在军中的,交流起来非常顺畅,彼此免不了吹嘘夸赞了几句,泽亲王搬出了美酒,借着酒意又真心实意地感谢了一番。
楚玉丰前几天奉命去接凌安之,接了百余里也没接到,此时找了个谈话的空当,心有希翼地问道:“凌将军此来,带了多少人?”
毕竟是要过西域,多带些安西军地形熟悉胜算更大些。
凌安之笑而不答,伸出了两根手指。
“二百?”二百人虽然少了点,不过也将就着够用。
凌安之摇了摇头,笑吟吟地回答:“我和凌霄两个人。”
楚玉丰久在军中粗狂惯了,不动声色的功夫还没有修炼到家,惊道:“这么少?”
凌安之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和凌霄对视一笑,声音淡淡的:“阁下以为太少,我却以为太多。”
“…”
一顿饭吃到了快三更天,田长峰和楚玉丰还有军务在身,起身抱拳告辞去了,小黄鱼儿也被侍卫送回了院子。
凌霄和凌安之留到了最后,全都两眼明亮,一点酒意都看不出来。泽亲王何等会察言观色,一看二人的神态,就知道有话要说,抬头示意屋里伺候的下人全出去,把门掩上,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一副愿闻其详的意思。
凌霄先开口,字斟句酌地低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不知道事大事小,不过还是要禀告给王爷,去年的时候,我和将军去甘肃拜访恩师,那日正好有事,分头处理,天色已晚,将军就在城外的土地庙里打尖,……”
凌霄从头到尾,把如何在狼口中救了杜秋心,以及后来杜秋心为何被送到凌王府从头至尾说了一遍,最后取出了杜秋心带来的书信:“这是临行前杜姑娘写的信,说王爷一看便知。”
泽亲王没接一句话,一直听凌霄说完,之后接过书信,缓慢地看了两遍,面上一直没什么表情,之后看到两位将军询问的眼神,神色如常的直接回答道:
“本王确实认识杜姑娘,没想到又劳烦了凌将军,我们是江湖儿女,不必拒什么小节,将军大可不必为俗礼担心;凌将军如果娶亲的时候需要本王出面说明,我也不会推脱;给您添了麻烦,我心中有愧。”
作者有话要说: 凌安之:凌霄,你说这次出门是不是忘了烧香了。
凌霄:有点那么个意思,一次招惹了两位皇子,怎么办呢?
——这几章有修改,增加了一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