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凌安之和凌霄说话的这么一会功夫,赤膊大汉已经把紫袍少爷拎在手里,这少年手脚都被锁死,可能被打得太狠了,只是一口气在强撑。
赤膊大汉用刀背拍了拍这少年的背,笑得像个夜枭:“你这么有钱,等你家里人把钱送来,这地方还不直接被烧成炉灶?你小子别做梦了。”
紫袍男子抬头,被汗水打湿了的头发胡乱地贴在额头、脖颈上,丹凤眼里不甘的情绪涌动,强压下怒火沉声说道:“只要给我们一条活路,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做到。”
赤膊大汉哈哈大笑,终于转向了这个紫袍少爷,还在这少爷的脸上捏了一把揉了揉,果然是细皮嫩肉一看就锦衣玉食,他一边说着:“我们要的嘛?”
一边突然抽冷子用短刀捅进了紫袍男子的腹部,还将刀柄压了压,恶狠狠道:“我们就是要出一口气!爷爷看不上你们这些汉人贵族趾高气扬的样子,你张嘴就轻飘飘的能拿出十万两银子,是什么家族出身的?我给了你活路,我看你既然能找人送银子,也能找人灭了我们吧!”
“少爷!”刚才挨了一刀的蓝衣青年一声惨叫,听着心都要碎了。
赤膊大汉将刀抽了出来,凶相毕露,像杀羊杀狗一样,又要捅第二刀——
台子上扬起一阵血雾,伴随着什么东西栽倒了“咚”的一声,半天血腥味才飘出来,大家还以为是赤膊大汉直接给了紫袍男子一个痛快,再定睛一看,不知道为何,赤膊大汉已经身首分离了,脑袋咕噜噜的滚出台外。
再一愣神的功夫,几个台子上刚才杀人的大汉全都人头落了地,现场一片哗然,负责巡逻的黑衣人们顷刻间钢刀出鞘,涌向中间。
凌安之一个起落就到了台上,顷刻间已经撤下外套的下襟系在了紫袍男子的胸腹伤口上,一手拎着吟雪剑,一只手抱起紫袍男子敏捷飞身跨上了小厮,和凌霄两个人冲着两个方向打马扬鞭向两个方向逃去。
左绕右绕,凌安之将后边的追兵们溜成了一股,等到天色黑下来,他才一个快马加鞭冲到一山坡上,小厮上山速度极快,几个起落就蹬了山顶,将追兵甩在了山下。
凌安之趁着追兵上山的空隙,利用山上树木的掩盖,飞速地将小厮的马蹄用衣服包住,掩饰住骏马奔腾的马蹄声,顺手解了伤者手脚上的束缚,一溜烟地跑回了客栈。
他向小厮指了指马厩,让小厮自己回去;自己从客栈临街二楼的窗户抱着人飞身滚进了房间,回身将窗户掩上,将窗帘放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连客栈的狗都没有叫。
凌安之将男子止血的绷带解开,除下衣物开始看伤口,但凡捅伤,伤口和砍伤不同,砍伤伤口狰狞,但是顶多是骨折失血,一般不太死人;但是捅伤伤口较小,外边看起来起来可能和不小心划到的皮肉伤挺像,不过最易伤到主要脏器,凶险异常。
男子被捅这一刀也挺重,可能是凌安之看到赤膊大汉抽冷子动刀的时候,从袖子里弹出一块碎银子打偏了大汉的手肘,这一刀没伤到主要脏器,但也是重伤。
凌安之好不容易把血止住了,又给上了金疮药将伤口包扎妥当,才算是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任务。这男子除了这一刀危及性命之外,其他地方也有一些鞭伤於伤,也不知道被虐打了多久。
为了不留下痕迹,凌安之除去了男子全是血的袍子系成一个紧紧的球塞到了床底下,随意找了自己两件衣服给男子套上,再用客栈的床单将男子裹住,开始手脚麻利的收敛屋里的行李,待凌霄回来方便直接就走。
这个时候伤患竟然醒了,好像流血太多,双眼焦距有点模糊,凌安之正收拾东西,听到男子的呼吸频率变了,回头望着他。
青年男子被裹在床单里,浑身血气狰狞,脸色惨白,比刚从厨房里抢出来的菜狗还狼狈,他刚醒过来五官就疼得拧成了一团,冷汗顺着鬓角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貌似三魂七魄都归不了位,还有力气对凌安之道:“多谢搭救,必有重谢。”
凌安之凑到床前,也不客气,笑眯眯地伸出两个手掌张开,有点乘人之危地说道:“十万两!”
青年稍微点了点头,提着一口气,说话气若游丝:“刚才元朗还活着,请您回去也救救他,顺便看看其他人也是否有救。”
凌安之摇摇头,他见过的死人和垂死的人太多了,说得非常笃定:“那几个人一看就不能活了。”
青年竟然将全是血的一只手伸了出来,强撑着一口气拉住了凌安之的手掌,坚持道:“死要见尸,必当重谢!”
凌安之略一迟疑,想了一想:“救回来每人两万两!”也许那个元朗还有点价值。
青年重重地点了点头,坚定的加码:“救回来每人十万两!”
正在这时,窗户一动,窗帘被掀起来,一个影子悄无声息地贴地一滚瞬间站了起来,凌霄回来了。
凌霄看了看凌安之,又看了看床上的伤者,小声说:“那几个受伤的人都死了,我刚才绕圈子回棚子那里,纵上棚子顶侦查确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