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看着喜欢的人渐行渐远是这样的感觉。

“野子，”西山看着那群径直往外走的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我们走吗？”

“你们先走吧。”野子语气淡然。

再三表示自己要一个人待在这里的野子，等西山犹豫地带着芥川慈郎离开后，才给切原发信息。

「我等你回来，这一次，别让我等久了。」

「你很棒了，赤也。」

湖面波光凌凌，随着岸两边的青草一同被清风吹拂，少女浅棕色的发尾也被高高扬起，切原到的时候看到了野子在草地上站立的背影。

部长手术成功后他就匆匆赶了过来，他以为，她不会再等他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她蓦然回头，冲着切原露出浅浅的笑容。

切原看到那个笑容就有些明了，野子到底还是，不开心的，虽然，野子大部分时候都是那样浅浅得笑着的，可是面对他的时候，那份笑容总归能看出几分特殊。

也是，他都没有做一次像样的告别就狼狈离开了。

“风很舒服，一起来这里坐会儿吧。”也许是看他不说话，野子主动招呼切原走过来。

她率先坐在了草地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切原沉默地坐下。

他转头看着她沉静的侧脸，想起那个在树荫下控制不住流泪的女孩。

“对不起。”

野子没对切原的道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指着湖对面的夕阳，笑意温柔，“你看，是不是很美。”

切原并没有什么感受，但是他嗯了一声。

“就像赤也一样，红红的，”野子蜷起膝盖，双手环抱着，将头轻轻磕在膝上。

切原双手一颤，将眼睛别到另一边，一只手压在自己这双在球场上让人见之色变的眼睛上，他不敢看她，“你是说我的名字吗？”

“赤也的名字也很美啊，赤也赤也，”野子轻轻念着他的名字，细细咀嚼，“就会让人联想到热烈的玫瑰与太阳，还有，”

野子转过头，将侧脸抵在膝上看他，目光落在他被风吹乱的发丝，“喜欢赤也的心情也是这样的，不管是别人对赤也的厌憎还是什么，都不会影响我半分。”

“你的勇气加上我的勇气，就足以面对一切了。”

明明是那样郑重和他说明过要尊重他人的女孩，在他自己都觉得做了过分的事情之后，居然对他说这样的话，切原赤也一直在逃避，就是害怕野子对他露出厌恶的眼神，这比任何恶毒的话语都让他恐惧。

切原震愣地将头转过来，呆呆地看着她，“你不觉得我很恶劣吗？”

话音刚落，风吹过他们的耳畔，与风一同到来的，是野子的手。

她用轻柔但不送拒绝的力度将切原的头环进她弯起的膝盖中。

切原半躺着，头被野子整个躯体环抱住，他能感觉到野子将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头顶。

“我只觉得心疼。”

她轻柔的话语重重击打在他的心扉，“都说了，你是我的专属小恶魔，赤也很乖，我知道你有很努力地听进去我说的话了。”

“赤也已经很棒了，这是你第一次输吗？”

空气沉寂了片刻，少年沙哑的声音传了上来。

“不，我每天都在输，前辈很厉害。”

“那赤也真厉害，我佩服赤也这种屡败屡战的精神，这说明赤也一直在进步。”野子很少安慰别人，或者说，她自以为是个不善于安慰之人，她打心底里觉得切原是一个很棒的人。

切原埋在野子怀里，伸出手抱住野子的脖子，手掌慢慢抚上野子的头发，这样野子就不会抬头，就没有机会看到他的脸了。“下一次，我不会再输了。”

就这样，以别扭的姿势，他们在河畔久久相拥，抚平男孩的惶恐与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