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就是那家店,百元厨房。”西山朝前方指了指。
野子听说过百元店(这里百元指一百日元,换算成人民币不超过五元)的存在,却从来没听说过百元厨房。
“这家店是?”野子问道,从门口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觉得里面人影绰绰。
“这里的老板给顾客提供免费的米面还有调料,一个灶台收费一百日元,让顾客可以自己做菜。”
“可是顾客来饭店不是为了省时省力吗?怎么会自己做菜?”芥川慈郎打着哈欠,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野子的眼睛落在一名妇女身上,她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遮不住她憔悴的面容与愁苦,一个人拎着菜面朝着天空默默流泪,似乎是注意到了有人在看她,赶紧拭干眼泪背对着他们。
野子收回了视线,按下了自己心中无端的悲苦。
“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做饭,我们进去吧,今天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这儿门口印着红色招牌的地方已经有些年岁了,油漆有些不完全,但还是隐隐约约能看出名字。
来的时候西山已经和这里的老板打过招呼了,由于西山是这里的老朋友了,他们几个初次来这里的人就全权交给西山分配。
穿上了这里特制的黄色员工服装后,西山先带他们了解一下这家店。
这家店说不上小,有三个房间,其中两个房间全是灶台,供人们自行在这里煮菜,还有一间房子里都是简单的蔬菜,怕万一有人在紧急情况下买不到菜而准备的,几乎都是以进价售卖。
西山解释道,“这里附近就是一家重症医院,来这里煮菜的人多是那些患者的家属,想烧些家常菜给家里人吃。”
众人看着这里几乎没有空位的房间陷入了沉默,每个灶台上都有人在忙碌着,也许是哪家的父母,也许是谁的爱人。或许是哪家的儿女。
在西山介绍的时候,有人听见了还会笑着插句嘴,“就是,我儿子已经吃腻了外卖,非要吃我亲手做的呢。”
这是一位乐观的母亲,在为自己卧床的孩子做饭。
西山将慈郎和屋内健人安排在第三个房间,帮助收钱的阿姨一起核对,虽然来这里的每个人都不会少给什么。
两个男孩都郑重地接下了这个任务,芥川慈郎的睡意全无。
“野子,我们就负责灶台吧,一有人走了我们就把那个位置收拾好。”
野子点点头。
最旁边的灶台前方站着一名穿着深色短袖的中年男人,头发稀疏,眼眶周围有了深刻的皱纹。
现在正是饭点,有很多人都在忙活,暂时没有需要她们的地方,两人决定先等他们做完饭在收拾灶台,空时,习惯掌握周围情报的西山向人搭话。
“您家里是谁生病了呀?”西山向中年男人问道。
“我爱人。”提及自己的爱人,大叔眼神游离了一下,有泪光一闪而过,才重新打起笑脸对他们点点头,继续翻炒。
简单的炒蔬菜,是家的味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一声加油堵在野子嘴巴里,又觉得太过于轻易。
来这里买菜的人基本都有一个生了重病的家属,有些人乐观,但是这个厨房寄托了更多人的泪水,只有在这里那些人才可以尽情哭泣。
一个人走后,她们开始收拾那人留下来的东西。
野子负责洗干净那人用过的锅碗,她走到专门负责洗碗的水槽边,那里还有几个阿姨在洗东西。
“小姑娘,没见过你啊,是志愿者吗?”虽说是阿姨,这位年纪也颇大了,已经有了些白发。
野子点点头,“阿姨你在这儿呆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