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弘瑞又惊又怒,却只能缩在地上不敢出声,其他人都震惊的盯着贾祁玉,尤其八皇子,突然想起之前陛下说过贾祁玉脾气不好,现在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敢在皇宫动手,贾祁玉又不是傻子,他定然是有所倚仗,突然,八皇子想到什么,赶紧抬头找了找,果然看到十皇子身后一个小厮已经不见了,他这才恍然大悟贾祁玉什么意思?
他刚才出面拦住了贾祁玉,想逼迫他把之前的事情私下了了,贾祁玉再说得势到底不是皇子,对自己有所顾忌,所以才干脆借由愚蠢的严弘瑞把事情闹大,再将计就计让他们自己人亲自跑去找皇上,将这件事顺理成章的揭发出来,可是自己这边却真的上了当。
想到最近朝堂上关于土地兼并一事吵得沸沸扬扬,其中世家贵族肆意占取百姓土地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那些寒门出身的官员这次有志一同的发难,再加上皇上在背后支持,所以最近关于占有百姓土地一事十分敏感,崇恩侯家这时候碰在刀尖上,只怕难以善了。
还没等八皇子想出办法,十皇子的人就带着皇上匆匆赶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十二皇子等人,一进来就先跑到贾祁玉身边打量了他一番,嘴里还紧张的问:“祁玉,你哪里受伤了?”
等看到贾祁玉没事,十二皇子跟孟涵宇、还有文柏三人将贾祁玉紧紧护到身后,冲着十四皇子怒道:“你有本事就对付我,少仗势欺人拿祁玉出气!”
十四皇子不比十皇子,因为他是陛下的小儿子,所以十分得宠,闻言也丝毫不怵,同样吼道:“你看清楚,到底受伤的是谁!”
赶来的几人这才看到还坐在地上的严弘瑞,以及他脖子上的手印,陛下心里松了口气,转头问道:“怎么回事?”
十四皇子等人抢先告状,贾祁玉不急不缓,就冷静的站在一旁听着他们颠倒是非,直到陛下看向他,这才开口说了事情经过:“崇恩侯家想趁着文家不在京城,占了他们京郊的庄子,凑巧我在附近,过去帮着处理了一下,谁知崇恩侯府因为没占到便宜,出去后居然要强占那里百姓的土地,并且用的还是十分低廉的价格逼迫他们签字画押,百姓不从,他家就纵容下人将几个反抗厉害的百姓活活打死,等我得到消息赶过去时,那几个百姓已经被打成了一团烂肉,其他百姓也被吓住了,不情不愿的签字画了押。”
皇上听的大怒,他一向自诩圣明、爱民如子,如今居然在天子脚下就发生了这种事情,简直是无法无天:“京兆府衙门呢?”
贾祁玉道:“京兆府官位低微,根本无法与崇恩侯家抗衡,只能将那些百姓赶出去,不让他们再进衙门!”
十四皇子气怒的反驳:“口说无凭,你别诬赖好人!”
贾祁玉冷眼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份血书,跪在地上呈在皇上面前:“陛下,百姓申冤无门,崇恩侯府占了他们的地,为了控制他们到处告状,还要逼迫他们卖身为奴,这等于是绝了他们的活路;还有那几个被活活打死的,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如今当家男人没了,也等于毁了他们一家,有个老太太受不了刺激,当场就撞在树上自杀了,那血到现在都还没干呢,臣手上是那些百姓一起画押的申冤血书,孰是孰非,只需要查一查崇恩侯府突然多出来的土地以及下人,就自然明白了。”
陛下顾不得让公公传递,一把拿起贾祁玉手里的血书,越看越怒,看到后面手都已经气的打颤了,十四皇子怯怯叫道:“父皇。”
陛下将血书狠狠砸在他身上,怒不可揭的指着他:“看看你外家做的好事!”
血书轻飘飘的从十四皇子身上落下,上面累累血迹就这么呈现在众人眼中,哪怕看多了宫里的杀人如麻,此时也有些心酸愤怒,十四皇子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音。
八皇子赶紧上前:“父皇,贾祁玉所说之事确实让人震怒,然而十四弟每日都在皇宫,对于此事应该并不知情,况且事实真相尚待调查,望父皇保重龙体,切莫动怒,待儿臣先去查探一番,若事情属实,儿臣定然第一个不饶他!”
皇上冷静了一些,刚想点头,贾祁玉使了个眼色,楚扬就上前奏道:“陛下,八皇子自然是公平公正,但十四皇子从小长于八皇子身边,八皇子疼他天下人尽皆知,若是让八皇子前去调查,难免会让百姓觉得我们徇私枉法,甚至会让朝臣攻击八皇子偏袒徇私,进而对陛下声誉有损,所以此事还请陛下另择他人调查,让大家心服口服。”
皇上看了贾祁玉一眼:“祁玉,你觉得谁去合适?”
贾祁玉并不发表意见:“臣只想百姓冤屈得以昭雪,至于谁去,臣都没意见。”
皇上见他神色坦然,显见的不想参与,心里满意了,这才宣布:“此事,就让老四去吧。”
八皇子没再争取,反而若有所思的盯着贾祁玉:皇上这几年随着年纪渐大,再加上皇子们都已经长大成人,愈发的多疑,而贾祁玉能几句话就打消皇上疑虑,可见此人并不能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