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听后方有人轻呼道:“云光道长来了!”
秦氿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往水阁外望去。
园子里,一个四十来岁、身着青色法衣的道姑翩翩而来,她慈眉善目,右手拿着一把银白色的拂尘,衣袂随风飞扬,透着一股子仙风道骨的气质,让人看着不由肃然起敬。
道士是方外人士,在场众人有皇子、有世子、也有郡主,大都身份尊贵,但也纷纷起身相迎,喊了声“道长”算是见礼。
璎珞郡主笑道:“云光道长,我这位昕妹妹方才画了一幅《西王母》,打算进献给太后娘娘,还请道长品评一番。”
云光道长甩了甩拂尘,含笑应下了:“郡主客气了,此乃贫道之荣幸。”
“道长请。”一个使女把云光道长引到了书案前,请对方品画。
云光道长将案上那幅画仔仔细细地看了片刻,赞不绝口:“妙!真是妙!这瑶池金母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秦昕嫣然一笑,容光焕发。
“只可惜……”
说着,云光道长突然皱了皱眉头,面露为难之色。
众人怔了怔,面面相看,还是璎珞郡主问道:“道长,可是有哪里不对?”
云光道长看着那幅画惋惜地摇了摇头,“此画还给何人看过?”
“哎,此画本来灵气非凡,隐隐有灵光闪现,可现在画中却沾染了一股晦气,让此画蒙了尘,怕是不适合再进给太后娘娘了。”
“……”
“……”
“……”
周围静了一静,众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在这里的,哪个不是名门贵胄!
等等!
众人都想到了什么,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秦氿。
要说这里有什么人是带了晦气的,也唯有秦家的这个野丫头了!
秦笙目露鄙夷之色。果然是晦气!他们就不该把这野丫头带回府!
云光道长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了秦氿,脸色一凝。
她抬起了右手,看着秦氿掐算了一番,神色越来越凝重,然后问道:“你的生辰八字可是丙寅年、甲未月、辛丑日、壬寅时?”
秦氿没回答,抢着回答的人是秦笙:
“不错!就是这个!”
秦笙频频点头,看秦氿的眼神就跟看灾星没两样了。
璎珞郡主等其他人皆是目露赞叹之色,暗道:这位云光道长果然是名不虚传,只看了秦氿一眼,居然第一眼就看出了生辰八字。
云光道长又捻指掐算了一番,幽幽叹了口气:“可惜了,这八字本该是贵女,却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夫克子,还会折损全家的气运!”
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气,几个贵女更是倒退了一步,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秦笙忙不迭地又是点头:“说得没错,我三姐姐刚一出生,我们家就被流放了,还有我大伯父与大伯母也……”
秦笙恶狠狠地瞪着秦氿,眼珠子几乎要瞪了出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如此!
原来他们秦家当年会被流放,都是三姐姐害的!
璎珞郡主等贵女们的眼神有些微妙,她们都听闻过,秦家在十四年前因为涉嫌谋逆,被判夺爵流放,一直到今上登基后,秦家才得以洗刷冤屈,重回庙堂。
如此想来,云光道长给秦氿批的命还真准啊!
云光道长随意地甩了一下拂尘,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问道:“方才这位姑娘是不是也瞧过这画?”
秦笙忙不迭地说道:“是的,三姐姐瞧过。”
“那就对了。”云光道长唏嘘道,“正是因为如此,这幅《西王母》才如宝珠蒙尘,哎,真是可惜了。”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刚刚云光道长说了,这幅《西王母》是极好的,灵气非凡,更有灵光闪现!
这位秦三姑娘只看了一眼,就把这画给毁了,这人该是有多晦气啊!
那些姑娘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想要离秦氿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