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寒气逼人,冰得云长清一哆嗦。
脖子上悬着索命剑,云长清心里直打鼓,但面上反倒笑嘻嘻的不漏忐忑。
她轻“嚯”一声,狗腿的夸赞:“大侠好武艺!寺里戒备这么森严都能溜进来。哎哎刀剑无眼,咱们有话坐在来好好说,这剑先收起来。”
说着,云长清捏着长剑往外推,试图离自己远一些。
刚推离三寸远,黑衣人剑花一挑,手中长剑再次抵住了云长清的脖子。
他阴沉着声音道:“李迎秋,你又耍什么花招?”
云长清一怔,听这人的意思,似乎是和原主认识的?
她脑子转得飞快,从她进门开始,这人便有机会一剑结果了她。但迟迟没有动手,想来是有话要对她说的。
云长清心里的忐忑稍稍稳了些,现在又没有旁人在,唯一见证此事的小宫女还昏倒了,自己怂一怂应该没关系吧?
想着,她便讨好地说:“本宫不会武功,现在命已然在大侠手中,能耍什么花招?你看,这黑灯瞎火的也不方便,咱们把蜡烛点上,有话坐下来说。”
外面电闪雷鸣,暴雨落地的声音急促嘈杂,和屋内凝重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黑衣人沉默着没接话,正当云长清拿捏不准时,脖子上的长剑忽然贴着她的肌肤缓缓上移,最后停在她的脸颊上。
黑衣人目光憎恨地望着她:“候爷就是被你张嘴给骗了吗?李迎秋,你生得这样一副好皮囊,内里怎么就是蛇蝎心肠?”
云长清一脸苦兮兮的,原书中没有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怎么还冒出个侯爷?
她不过就想活个命,怎么就这么难!
罢了,既然什么都不知道,索性就真假掺半糊弄一把。
心里打定好主意,云长清面上委委屈屈地解释:“大侠有所不知,本宫、哦不,我前段时间撞坏了脑袋,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之前若对大侠有冒犯之处,还请大侠高抬贵手。”
黑衣人愣了一下,霎时怒不可遏。
忍着砍下云长清头颅的冲动,他执长剑冲旁边空气凌空一劈,怒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堰国长公主,居然如此贪生怕死!枉费长信侯倾其全力扶你姐弟二人登上这高堂之位!”
长信侯,云长清听到这人一愣,脑海间似有模糊片段闪过,但不真切。只是眼下黑衣人正激动,没时间容云长清慢慢捋顺脑海中的内容。
“大侠误会了!我所言绝非虚假,我是真的记不得了!”
黑衣人怒极反倒笑了出来,笑得让人心惊。
他如炬的目光死死盯在云长清身上,目光中夹杂着恨意,一字字从唇齿间迸出:“我肖厉携六壬卫的兄弟舍命潜在六皇子身边,偷情报、传消息,甚至不惜背负叛贼的骂名为你姐弟二人垫背铺路!”
“现在你姐弟二人功成名就,我六壬卫不得封赏不说,罪名不得洗清不说,还要在索命的刀尖下躲躲藏藏!”
像是说到了内心的心结,肖厉情绪愈加激动,他咬牙切齿继续道:“侯爷要我理解你们根基尚不稳,暂不能为我六壬卫的兄弟们洗冤枉还清白,为国为民劝我隐忍。好,我忍。”
“可你李迎秋,竟心狠到除根灭口、踩着我们六壬卫去稳固帝位!可怜我死去六壬卫的兄弟,尸骨未寒就得一句你不记得!”
云长清脑中“嗡——”的一声长鸣,剧痛袭来的同时,铺天盖地的画面涌进她的脑海中。
——
宫中一角,身材高大的男人朝着红衣女子拱手:“长公主放心,臣定当全力协助您与九皇子!若臣被发现,宁死也不会出卖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