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材料要怎么做…”小姑娘的脸又皱了起来，想到了什么，“是要割手指吗，还是要头发丝？”
不，应该比那个还多。
家入硝子没说话，只见面前的小姑娘踌躇了两秒，很快便做下决定：“硝子姐姐，你这两天有时间吗，我想拜托你帮我做个检查，如果担心…担心诅咒的话，可以把采集的工具给我，我采集完放在门口。”
可以看出，五条悟一句‘活着的诅咒’还是把小姑娘吓着了，男人总是一副什么事情都大不了的模样，反而让对咒术一知半解的小姑娘更加不安了。
“……常规的检查当然可以，”犹豫了片刻，家入硝子说道，“但是千里，很多咒术上的事情，光凭样本是检测不出来的，诅咒会消散，残秽能说明的东西很少，如果不能在下刀的同时进行观察，就没什么意义了。”
“这样啊……”花京千里也不强求，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那只是常规检查也行，可以麻烦您一下吗。”
“啊，当然可以……”
这点小要求，家入硝子不会拒绝，商量好明天来取样本之后，她就匆匆告别，回医务室去了。
学生们下午还有教学活动，将花京千里送回教师宿舍后，五条悟带着学生们回教室。
走之前，立原秋人落在队伍的最后，磨磨蹭蹭半天，冲上来塞给她一块巧克力：“花京，这块巧克力你拿着。”
“唔？”被投食的小姑娘眼睛亮了亮，“这个口味的巧克力超好吃的诶，真的可以给我吗？”
“你拿着吧，我不爱吃这些。”
“哇，太谢谢秋人哥啦，我好高兴！”
望着小姑娘小心翼翼捏着巧克力的样子，立原秋人也跟着红了耳朵，他挠了挠挠自己的后脑勺，说道：“…你喜欢什么甜品，我一会儿下课要去一趟秋叶原，还可以给你带。”
“秋叶原吗，”花京千里脸上顿时写满了幸福，不客气地道，“秋叶原有家Dominique的甜甜圈超好吃，秋人哥要是路过的话，可以给我带两个…不，三个榛子巧克力口味的吗！”
“当然可以…”
还没等少年点着头记下来，一旁的五条悟就把头挤进了他们俩中间：“嗯？可爱的学生要去秋叶原啊，那我要枫糖蔓越莓和厚奶酱杏仁口味的，一样三个，多谢啦。”
“好…好的……”
立原秋人含泪在清单上加上几行字。
————
五条悟的宿舍里收藏有不少他喜欢的碟片，给小姑娘打开放映机后，他就放心地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等到男人开完私人会议回来，早就过了正常的晚饭时间，他从小卖部提了几个饭团，踏着微凉的晚风走回了宿舍。
一打开教师宿舍的大门，看到的就是小姑娘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一大盒甜甜圈看电视的场面。
公寓内的花草肉眼可见地比下午茂盛了不少，他见怪不怪，走到沙发边坐下，手臂一捞就把整盒甜甜圈抢了过来。
盒子里属于她的甜甜圈已经全都吃完，剩下五个半全都是他要求的口味。
“看我发现了什么，”他把那半个甜甜圈捏起来，“小千里，奶酱的果然比巧克力的要好吃吧？”
“……”花京千里颇感心虚地舔了舔嘴角的奶酱，硬着头皮说道，“我没有偷吃，还没到你手里就不算是你的，我只是在门口捡到一盒无主的甜甜圈。”
男人轻笑了一声，却罕见地没有继续追究，他把纸盒随手放在旁边的桌上，从兜里掏出几支试管：“刚才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硝子，听说你想做点血常规的检测？”
“嗯…”花京千里乖巧地点头，补充道，“还有毛发。”
虽然不知道毛发能检测出什么，但都送过去总是没错的。
“早说嘛，我可以帮你采集，”男人又掏了掏，从怀里抽出一把造型粗犷的小砍刀，“回来的时候顺便找人借了把咒具，手套脱下来，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哦…”
依照他的话，花京千里开始脱手套，这双手很久没碰过其他东西，养得十个指头全都白白嫩嫩，关节处透着好看的粉，圆润的指甲像一颗颗饱满的小珍珠，在略显昏暗的台灯下泛着光泽。
五条悟抽开刀，让她在刀刃上轻摸了一下，细嫩的指腹顿时沁出了血珠，被挤压着掉进试管里。
十指连心，细微的疼痛也让小姑娘皱起了眉，她低声道：“好了没呀，悟，有点疼。”
“快了。”
看试管里的量差不多，男人放松了力道，单手将试管的盖子盖上，然后把女孩的手拉向面前。
一看到他的动作，花京千里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手就向后缩去：“五条悟，你干嘛？”
他刚刚在张嘴，他想干什么，自杀吗？
男人单膝跪在沙发前，过人的身高让他与坐在沙发上的女孩保持了平视，刚开完会的他此时只在鼻梁上架了个可有可无的墨镜，听到她的惊呼，镜片后那双漂亮的蓝眼睛转向了她。
花京千里突然想起老家山林里没有一丝杂质的深溪，看上去清澈见底，实际却有着能够轻松将人溺死的深度，很小的时候她曾痴迷地蹲在水边张望良久，尽管被外婆警告过不能靠近，却还是按捺不住纵身一跃的冲动。
和五条悟的眼睛给人的感觉很像。
“所有的术式，因咒力运转的原理，都有一个明显的内外分界，”五条悟没有解释刚刚行为的目的，反而说起了别的，“千里身上的诅咒，也与术式有着异曲同工的结构。”
“你的诅咒，只会影响‘外’，沙发的表面，椅子的表面，皮肤的表面，都是诅咒生效的范围。”
“而与‘外’相对的，物体的内侧，盒子的里面，吃进嘴里的食物，这些‘内’都是安全的区域。”
那双过分精致的蓝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五条悟突然勾起嘴角，扯出一抹轻佻的笑意。
“看吧，我比你以为的还要了解你。”
男人张口，伸出舌尖，将她的手指包裹进口腔。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啊，送外卖（？）的大哥哥.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