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但你总是能一次次刷新我对你的认知呢,”站在花叶满地的别墅中,家入硝子如此评价道,“对未成年的小姑娘下这么重的手,我该说不愧是你吗,五条悟。”
“哈哈,不是我下的手,是校长的咒偶哦,”男人摸着鼻子狡辩道,“不过事先的确没想到,小千里的情况特殊,一般药物无法治疗,只能拜托你啦,硝子。”
那些药膏一沾上她的皮肤就化成了花瓣,什么治疗的效果都起不到,只能把将反转术式玩得炉火纯青的家入硝子请来专门治疗了。
“反正又是偷偷拿的吧,校长先生才不会让你用他的咒偶干这些奇怪的事情。”悄悄翻了个白眼,家入硝子上下打量着这次的患者。
小姑娘乖乖坐在沙发上,正同样好奇地望着这位没见过的大姐姐,从两人的对话中猜出她是来给自己治疗伤势的。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漂亮的大姐姐,要治疗的话,可以对我温柔一点吗,千里很怕痛的。”
这副模样和初见五条悟时相比,简直不是同一个人,回想起女孩这段时间夹枪带棍的态度,一边站着的男人忍不住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听到这声意料之外的称呼,家入硝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接话:“呃…不怕哦,姐姐的治疗不痛的,一下下就好了。”
“那、那会留疤吗,五…悟哥哥说千里是小丑八怪,骨头也歪了,再留疤就更难看了……”
家入硝子又侧过头去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五条悟。
“不会的,”将审判的目光丢给老同学后,她转过头来继续安慰道,“没有什么开放性创口,治疗好了也不会留疤,骨头没这么容易歪,别听那人胡说八道。”
“哦…”心满意足地告了个状,花京千里晃荡着小腿,“那就拜托漂亮姐姐了,谢谢姐姐为我跑一趟。”
五条悟在旁边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在待人接物这点上,花京千里简直具有天生的直觉,知道对什么人说好话有用,对什么人装乖没用,像这样甜甜软软哄人的话,不用点什么威胁的手段,她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跟他说的。
等到治疗结束,他难得没指使伊地知,而是自己开车将家入硝子送回横滨的电车站。
长发的女人自副驾驶上下来,从兜里掏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点上,在尼古丁燃烧的白烟里随口说道:“虽然我也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不过悟,真把她当小孩子养的话,也得多少给她点小孩子的特权吧。”
“真奇怪,还以为你跟上面那些人一样,巴不得赶紧处理掉麻烦呢,”靠在车边的男人曲起长腿,姿势中带有着漫不经心的潇洒,“听说你最近正在准备医师执照的考试,硝子你该不会准备的是儿科吧。”
“如果你哪天捡回4岁以下的婴幼儿,我倒是不介意给你的孤儿院捐赠点教科书,”没理会男人的嘴贱,家入硝子弯曲着夹烟的手指,懒洋洋地盯着那一点火星,“我知道你对那孩子抱有怎样的期待,只是那样真的有意义吗?”
刚打开别墅大门的时候,她差点就要进行攻击,那屋子里飘荡的全是诅咒溢出的痕迹,满室的鲜花盛放到近乎妖艳,将其定义成生得领域也不为过,很难想象五条悟这段时间是怎么面不改色出入那栋屋子的。
像花京千里这样的,甚至不能称为诅咒的载体,她本人就是个缓慢成长的咒胎,术式对诅咒不起效果,几乎没有成为咒术师的希望,更何况她还确确实实杀了人。
最好的解决办法其实是遵照咒术法规,将她当做危险的特级诅咒加以封印,这样一来对大家都好。
“别说得那么残酷嘛,好歹也被人家叫了姐姐,”男人弯了弯嘴角,“夺去孩子的青春是不可原谅的,跟那些脑子锈钝的老爷爷们周旋了无数遍的话语,我可不想对你再重复一遍。”
“…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很累,”女人又呼了一口烟气,淡然说道,“本来带学生就不是你这样的人该做的事情,现在还加上了这么个不稳定的危险因素,东京横滨两头跑的感觉愉快吗?”
“唔,有道理啊,那叫伊地知过来帮忙好了,或者硝子感兴趣吗?”
“伊地知就算了吧,他可没有那种胆量,别折磨人了,” 家入硝子毫不犹豫地拒绝,“至于我,你看我像是会带孩子的人吗?”
“是呢,让硝子来照看,你和小千里会因为没有外卖服务又懒得出门,最后双双饿死在家里吧。”深知老同学懒散的个性,五条悟毫不意外地说道。
“……”回忆了一下别墅偏远的地理位置,家入硝子恍然大悟,“原来连外卖都送不过去,你这是选了个什么偏僻的鬼地方。”
“要想让上面那些人的手暂时伸不过来,只能辛苦一点了啊,”五条悟转了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棒棒糖,熟练地剥着糖纸,“讨论结果还没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派人去试探着下手了,对我看上的人这么迫不及待,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是你最近的动静有点大,引起上头的警觉了吧,”自动忽略了他的垃圾话,家入硝子掏出随身的金属烟灰缸,将烟头丢了进去,“前段时间才刚把禅院家那孩子抢来,马上又保下一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当爸爸想疯了。”
对此,五条悟只是‘咯啦’一下咬碎了半颗棒棒糖,柠檬味的甜香随着他的话语飘散而出:“那他们是该警觉一点,这两个孩子未来,说不定就是改变咒术界的重要人物呢。”
家入硝子不说话了,她知道面前的老同学有着怎样远大的理想与抱负,但她不想也懒得参合进这么麻烦的事情,对家入硝子来说,最好的咒术师生涯就是呆在医务室里打游戏,帮同伴治疗伤口,没有新的尸体送来,那样平稳安静的日常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五条悟的能力比她大,想法也同样很大,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跟上头保守派的老头们对上,如若发动一场革命,必然双方都会见血,这不是任何一个人想要看到的。
但她不得不承认,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的确是对的,如今的咒术界固步自封,不愿承担哪怕一点点有风险的因素,为了上头的人们能睡个安稳觉,已经将太多优秀的种子扼杀在摇篮里,或许这个时代的确需要一个像五条悟这样的人站出来揽下一切。
她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呼出一口长气,转身摆了摆手:“不说这么多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还要回去打游戏。”
“刺客信条吗,明明口袋妖怪也复刻了,有空多玩玩任〇堂的嘛。”
“不要,那种子供向的画质,还是留着给你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