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在场的三位男士虽然都被炭子戏称习得一身“甜之呼吸”,但并不是各个都是富冈义勇(义勇:?)。
将女孩子的画像当做辟邪护身符这件事,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冒犯。
炭治郎勉强笑了笑,与姐姐同色系的暗红色双瞳温柔又干净,甜心弟弟好心地打着圆场:“说不定是误会呢,护身符还是很常见的。”
“这上面的花纹是我缝上去的,和我的耳饰是同样的纹路。”炭子说着便伸出手捏了下自己的耳垂,红白相间的花札耳饰被往来的风轻轻吹起,左耳是旭日东升,右耳是海面花火。
炭治郎怔愣了一下,同样细细地打量起上面的纹路来,顿时感到一阵无力——如果与发色相近的暗红还能称之为巧合,那荷包上的纹路可真是证据确凿。
炭子与炭治郎的耳饰是他们的父亲灶门炭十郎一脉代代传承下去的。花札上太阳光芒照耀大地的图样传说来自于火神的祝福,对他们这样卖炭为生的家族来说尤为重要。
花札耳饰只有一对,是灶门家的传家之物。
本来按照先祖的规定,炭十郎应该将耳饰传给长男炭治郎。然而炭十郎却很清楚,从小就异常熟悉人体构造的炭子并非是因为“医术天赋”出众,而是和自己一样能够看透生物的机体。炭子的特殊性让炭十郎隐隐感到冥冥之中有命运牵引,于是便将耳饰一分为二,后来又特意带着女儿炭子去全国知名的出云神社为姐弟二人求取了另外一对花札耳饰——星火之海。
也就是在那个小镇子,炭子遇到了扮做神婆的夜斗,并且得知“你的脸能让你化险为夷”的预言。
顺带一提,多年后同样在那个藏龙卧虎的神奇小镇,故地重游的灶门炭子发现了在赌场里输个精光准备跑路的美女师傅。
大美女师傅着实张了好看的脸和曼妙的身材,猛地一看就是美女本女。
直到她开口说话并一脚踹出来一个沟壑,灶门炭子才意识到真相——她师傅一个人就是美女与野兽。
总之,神婆的那个万恶之源的语言让年幼的灶门炭子坚信自己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女,明明是个武力上的战五渣,却比谁都能硬莽,愣是在“治疗平地摔”和“套人麻袋”中练就了一身惊人医术。越来越膨胀的灶门炭子在年少轻狂时,也曾经把太阳和火焰的暗纹视为自己的代表,见此暗纹如见本人。
甚至连麻袋都给仔仔细细地绣上。
锖兔听完炭子的话不禁有些迷茫,他眨着眼睛回忆道:“我记得我是小的时候和师傅去逛集市,正好救下了一对被打劫的父女,然后有个带着白猫面具的小女孩就说要给我一个护身符当做谢礼。”他恍然大悟,单手握拳敲着手心:“那个小女孩是你?”
“是的,是我和我的父亲。”
炭子对于这段记忆同样有印象,当初她傻白甜地自封天上下凡历劫的仙女,天天没事干就画自己的画像,见那拔刀相助的小哥哥长得好看就说“神女保佑你”;最绝的是,她还把自己画的惟妙惟肖,弄得炭十郎夫妇都不忍心阻止,觉得这是个培养她绘画天赋的好方法。
——后来事实证明,灶门炭子画解剖图画得更是详细生动。
还把无意间翻到图的祢豆子吓到做噩梦。
「妈妈,我是仙女么?」
「是啊,炭子是妈妈的小仙女啊。」
「爸爸,妈妈说我是仙女!仙女不会蛀牙!所以仙女今天要吃两块糖!」
「可是爸爸听说仙女都是喝露水长大的。」
啊,这么一想倒真是相当久远的回忆。
那样肆无忌惮地欢笑,被人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心灵的日子似乎已经失去很久了。
还没等炭子开始感春伤秋,顺带琢磨着怎么给鬼舞辻无惨做全身日光浴,读不懂空气的富冈义勇就毫不留情地打破了这回忆的气氛。
“啊,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富冈义勇看透了事实真相,认真道:“锖兔,那时候那只鬼应该是被灶门的脸吓跑的。”
锖兔:???
灶门炭子:感觉有被冒犯到。
事情还要从几年前的最终选拔说起。
那时候富冈义勇还不是水柱,论起水之呼吸的传承,最被大家赋予厚望的是与义勇同届的锖兔,无论是战斗力、意志力或是心智,锖兔都优秀到似乎为了与鬼战斗而生。
然而人无完人,作为与鬼战斗的剑士,锖兔的心地过于的善良——强悍的实力让他自小就习惯了为身边所有人抗下危险,完全忘记了自己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直到后来,他虽然成功保护下了那一届所有的剑士,无一人受伤;却因为身体的疲惫和不堪重负的刀剑被水鬼抓住。那只手鬼被鳞泷左近次亲手抓进藤袭山,在紫藤花牢中一关就是几十年,对于鳞泷和他的弟子们充满了怨恨。
日轮刀被折断,双手骨折,体力不支又落入敌人之手。
锖兔一度以为自己的生命会在这里结束,他在骨骼断裂、内脏损伤的剧痛中想起和他一起长大的义勇,对他寄予厚望的老师,心中涌上一股愧疚。
——是我大意了,我大概只能陪你们走到这里了。
暗红色的护身符从锖兔腰间坠落,又被激动的手鬼一不小心撕碎,里面泛黄的纸张也轻轻飘飘地拐了个弯,最后划过诡异的弧度全部被风糊在了手鬼脸上。
下一秒,狞笑的手鬼哭了。
哭的很大声。
像是被大人欺负的小孩子。
比继国缘一更可怕的是被撕到裂开还盯着你不放的继国缘一。
这是什么魔鬼场景。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啊!”
“我也不知道你认识他啊!!”手鬼的声音十分委屈:“你早说你认识他啊,我肯定不招你!我招你干嘛!活着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