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喜欢挨着这个安格这个暴脾气的邻居,可能是因为,还没人能够从他这里讨到便宜,这家伙的拳头有些过于硬了。
唯一能和安格共存的,怕是只有不吵不闹像个石头一样,最好也不动的人。也只有彻底没存在感的人,才能让安格觉得不是过于碍眼,不至于挑动他敏感的神经。
所以,孤寡无不良嗜好的病老头算是安格的半个邻居。
双方都默契地没有打搅对方,而且从心底里也没这个想法。
“咳咳,嘿,安格。”
出乎意料的,这天病老头叫停了回屋的安格。
安格心里已经做好了失去这半个邻居的准备,但凡这个老头有让他不爽的地方,或是叽歪什么,他就会让这个老头后悔张开嘴。
他停下,转身,回头看着病老头,看看这个刷线打破两人之间默契的人要干什么。
“我要走了。”
走你就走呗,废什么话,我抱你腿不让你走了吗,安格心中对任何人都没有留恋,就像他的父母不曾对他有丝毫的留恋。
“我认识你的父母。”老头意味深长的说着。
但是,在安格看来,那副模样就是欠打的开始。
父母这个陌生的词,挑战着安格躁动的神经,老头一句话就打破了他人生中稀有的平静,虽然从不抱有希望,但有些东西听着就让人烦躁,无力改变的烦躁。
转身揪住老头的领子,没花费什么力气就将老头抬到了与自己平视的高度。
高大壮硕的年轻小伙和瘦弱佝偻的病老头在贫民窟的杂乱的街头对视着。
“你想说什么最好快点说,在我把你这张破嘴撕烂之前。”安格大声说着,激动的吐沫星子掉落在老头乱糟糟的胡子上。
那抛弃自己的该死的父母,他没有一丝牵挂,就像他们对自己一样。
街角跑过一队士兵,没人关心对峙的两人,完成任务,找到遗失的AB丸才是正事。
“真像那天,乱哄哄,所有人都在跑。”老头回忆着。
安格看着平静的老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躁动的右手,已经准备给这胡言乱语的老头一记清醒的巴掌了。
“AB丸,多么美妙的东西,包裹着我们遗失的欲望,被限制的想象。”老头没有理会安格,手伸进破烂的棉袄摸索着。
一颗红色的A丸出现在了老头捏着的指尖,荧惑的光隐隐浮现,这颗药丸的等级似乎不低。
”二十年前,抢劫AB丸押送车的匪徒们流窜到贫民窟,他们在贫民窟宣扬着自由的信义,还未分发下AB丸,追兵就撕碎了一切,包括围观的贫民窟众人,有我,还有你的父母。“
老头端详着指尖的药丸,眼中无尽地渴望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吞下,但是只有一颗药丸,等待他的只会是痛苦的死亡。
”那天,你的父亲就像我一样,毫不犹豫地吞下了A丸,多美的欲望啊。“老头将药丸塞到了嘴里。
安格看着这个古怪疯癫的老头,只觉得他一往无前的愤怒打到了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