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转瞬了几次呼吸，整个世界像是遮盖了一层薄纱，在薄纱中挣扎着的人坐起身仰起头，带起阵阵翻飞的星尘。

在一片黑暗中，自上而下的一束光先是落在了苏沐沐的眼皮上，被黑暗包裹后初次迎来光芒，她眼皮微微是颤动，只感到光明在逐渐将黑暗驱散。

丧失的五感逐渐的回归到这个躯体，苏沐沐感到有人吻住了自己的嘴，苏沐沐慢慢睁开眼睛。

是谁？是他吗？

苏沐沐发现自己正坐在黑暗中心的摇椅上，萧程单手支着摇椅把手，另一只手暧昧的托住她的脸。

见苏沐沐醒来，萧程离开苏沐沐，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苏沐沐才发现萧程是古装装束，一头墨染长发如风如丝，束发银罗冠将这美色束在身后，一袭白衣无风飘动，衣角勾勒的银丝云纹流动翻滚着，修长高挑的身型被这剪裁得体的衣服勾勒出绝美的线条，俊美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他眼中情绪流转，不知是怨恨还是思念，苏沐沐仿佛觉得萧程不是在看着她，像是在透着她看着其他人。

“这到底是哪里，我怎么总是梦到这种怪地方？”苏沐沐四下查看，发现除了摇椅这里仍旧什么都没有。

已经是第二次做这种诡异的梦了，难不成自己喜欢上萧程了？怎么总梦见他？

“这里不是梦，是我的心境。”萧程挥手，瞬间整个空间流转，在脚下幻化出一片星河：“这里更像是我的潜意识，因为海魂珠的联系，你有时会误入这里。”

苏沐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梦幻的场景，梦幻的人。

“我有一个问题。”萧程再挥衣袖，流转的星河消失不见，苏沐沐的脚下裂开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深渊。

摇椅正悬浮在深渊的上方，仿佛萧程弹一弹手指苏沐沐就会整个人连同摇椅一起坠入万丈深渊。

“有…有话好好说哈…”苏沐沐倒吸一口凉气缩了缩脚，握紧了摇椅的木头把手。

“如果你最爱的人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你会怎么办？”萧程看着苏沐沐抛出来没来由的一句话。

苏沐沐垂下眼睛，发现自己仍旧是不能动弹，一股无形的力量所住了身躯，她叹了一口气：“那便不是爱。”

萧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如何不是爱？”

“我每天想着，念着，你离开我我会有撕心裂肺的感觉，这难道不是…”千年来萧程一直奉为的真情实感仿佛受到了质疑，语气不再平静。

“太幼稚了，这哪里是爱，充其量就是个喜欢，”苏沐沐打断了他，对上他的眼睛：“而且无论发生什么事，首先我不会让我最爱的人万劫不复。”

“我爱的人若让我万劫不复，那便不是万劫不复，对于我而言那或许是向死而生。”

苏沐沐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像是眼中含了一整个太阳，细碎的温暖照进了萧程的心里。

“那便不是万劫不复。。。”萧程轻轻呢喃这句话，轻轻摆动衣袖：“你不是她。。。”

萧程的话音未落，苏沐沐感觉身下传来一股巨大的引力，整个人瞬间失重，直到被深渊无形的力量完全吞噬。

再次睁眼，苏沐沐发现自己一左一右坐着萧程和徐灵卿。

萧程依旧是简约轻便装束，而徐灵卿这次不知怎的换了男装，大家小姐穿了男装并没有古装剧里的英姿飒爽帅气逼人，反到像个娘娘腔，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乔装打扮的大姑娘。

三个人此时正围坐在一个客栈中的私密包间中，店小二奉上一杯茶水，桌子上满是山珍海味美味菜肴。

这一桌子菜别说三个人，五个人都吃不完。

“小二，我们茶间不用再来人了，有事我们再叫你。”萧程递给店小二一些碎银打发走他。

店小二结过银子谄媚的笑着把毛巾搭在肩头，点头哈腰的替她们关上了门：“哎哎，好嘞，三位爷，您请慢慢享用。”

月歌点了点萧程面前的桌子：“刚刚说的那些你听懂了吗？”

萧程点点头，盘起了手，一本正经的说道：“懂了，您两位小姐把我叫出来跟我开了个玩笑。”

她深吸一口气，眉毛快拧成一团：“大哥别说我了，你见徐灵卿她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她家中规矩森严，今天还专门为了出来穿了个男装，怎么可能就为了跟你开个玩笑？”

萧程这古板不善言笑的性格接受起新事物比徐灵卿难上一层楼，如果像给徐灵卿那样展示能力讲解，不知道萧程会作何反应。

好像也没怎么见过萧程诧异的样子，他似乎天生就长了一张波澜不惊的脸。

想到这里月歌心中期待又想笑，她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萧程出洋相了

萧程偏头勾起嘴角：“人鱼？我是平时不爱说话，可你当我是傻的吗？什么囫囵话都敢说，干脆你俩去写个话本，说不准还能卖上几两银子。”

萧程拿起一杯水准备润润嗓子以便之后和苏沐沐舌战群雄，嘴巴刚碰到杯子，月歌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杯中并无茶水。

萧程疑惑，刚倒的茶水说没就没？

月歌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指了指上方，眯起眼睛冲萧程微笑。

萧程抬起头看清头顶的东西整个人僵住了，嘴巴微微张开，表情震惊过后是茫然。

手中的茶杯掉回桌子上，在桌子上滚了两圈。

茶水凝结成一个圆圈，在萧程的头顶缓慢旋转着，而后又编织成一条小鱼吐着泡泡围着萧程转。

萧程不禁缩了缩脖子，躲避着小鱼吐的水泡泡，但心中仍就骇然。

这期间月歌加了口醋溜鱼，喝了一口龙井，一脸看戏的表情好生得意。

徐灵卿也在一旁掩着嘴偷笑，她从没见萧程对什么事物吃惊到如此。

毕竟这可是一天没有几句话的月歌嘴里的闷葫芦冷霜茄子。

萧程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表情，郑重的拍了拍月歌的肩膀：“你们刚才说的，想去什么地方？”

月歌将水收回了杯中，徐灵卿正色道：“过几天在我家庭院会有个名人贵府大户人家集结的灯会，我和月歌的意思是先将人鱼的事情先告诉给一些掌权的高官或者掌财的富商，由这些人来将事情发酵。”

“我看你那天装束颇有长安人的样子，想问你识不识得长安的人，毕竟我们海城虽说也是城但还是偏了些，比不得长安的繁华，传到整个大陆不知道要多少时日，我们想着长安的高官富商们若是知晓这事就好了。”